“不,我的意思是……”
    阿宛刚要解释,唐心诀却打断了她:
    “对,我就是治愈者。”
    “……”
    在这栋地下房子里,所有人都被剥夺了异能,就算阿宛半信半疑,也没有理由验证,只能勉强跟着她思路走:
    “原来是这样,真让人意想不到,能透露一下任务内容吗?”
    唐心诀自然接话:“是啊,我也很意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突然接到这种任务。不过副本本来就是流动性的,考生因为各种原因被困在副本里也很常见。大概游戏也不想我们死太多人吧,还挺人性化的。”
    阿宛眼睛瞪大:“人性化?这个游戏??”
    有一瞬间她脸部变得极为狰狞,很快又抑制下去,深呼吸道:“你居然觉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提醒一下,游戏对考生可没什么仁慈可言,它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元凶。对它抱有希望,就是对我们过往痛苦的背叛!”
    一反之前温顺谨慎的语调,她冷邦邦止住话头,“……算了,大概你有室友又有能力,所以也不会理解我们这种普通考生的遭遇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将唐心诀三人甩到身后——
    然后又被薅了回来。
    唐心诀依旧十分温和:“感谢提醒,但就算你现在心情不佳,也不能单独离开哦。”
    阿宛:“……”
    又失败了。
    对方软硬都不吃,阿宛彻底没了办法,只能暂时认命。
    在郑晚晴和郭果指路下,四人很快离开了需要封锁视力的格子间,来到安全地点摘下眼罩,久违的光线终于回归视野。
    三人同时看向阿宛。
    一个极其瘦小苍白的身影映入她们眼帘。
    对方甚至看起来不像个成年人——就连个头最矮的郭果看她时都得低着头,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对方身份,哪怕说是小学生她们也有可能相信。
    这就是那名叫周敖的幸存男生所提到的,第一批考生中的阿宛吗?
    那本该已经自爆牺牲,却又被办事处证明还活着,又离奇地与第二批考生走到一起,并且似乎与副本难度升级有所关联,甚至可能与唐心诀经历过相似“噩梦”的人——在某种冥冥的巧合下,竟就在这里与她们相遇了。
    不怪周敖全然未曾怀疑过,就算以她们现在的视角,阿宛的模样也没有一丝危险性:女生毫无血色的脸上嵌着一对习惯性下垂逃避的眼睛,看起来唯唯诺诺,十分弱势。
    她与唐心诀目光一对视,就立刻垂下眼睛,两只手下意识绞着衣角:“接下来,我们该往哪儿走?”
    “你应该比我们进来的早,连刚才那条走廊不能睁眼的规矩都知道,也不清楚地形吗?”
    继唐心诀突然成了治愈异能者后,郑晚晴也如同杠精附身,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反问句。
    阿宛却没什么特殊反应,仿佛已经习惯了接受这种尖锐的态度,顺从地解释:
    “我是误打误撞跟着一只大鬼怪进来的,一直躲在格子间附近,对外面的了解也很有限。”
    这次倒没人提出异议。
    从阿宛前面的种种回答看,她说出来的话真假混掺。如果那个叫白止的考生真的是救了她的人,那根据她们了解的信息,白止应该是第二批进来的考生。但阿宛却直接抹去了第二批的存在,那么她其他部分的说辞也同样不再可信。
    如果她铁了心不给任何信息,三人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和她周旋上。
    唐心诀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只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破旧纸张。
    这是她们之前在摆摊的王婆婆那里花20斤换来的简陋版地图,只能以建筑为单位做标记,一进入娱乐场就失去了用处。
    但现在,唐心诀却直接找到地图上的娱乐场定位,把直线向西范围内的建筑全部圈了起来。
    郭果没弄懂:“我们不是在娱乐场里面吗?”
    更准确地说,她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美食街]地下的一栋不明房子里,从地理方位上看,或许和变换社区都不在同一个平行世界维度。
    “没错,但是娱乐场连通大学城各处,从某种程度上也相当于一个有无数出口的通道。谁说我们不能同时既在里面,又在外面呢?”
    唐心诀抛出一个纯猜测性的论点,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她真正的解释,在和郭果与郑晚晴的目光交接里。两人立即便懂了她还有言外之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美食街揭穿布先生身份时,为了达成和解,布先生曾提供给唐心诀一个信息:她们想找的人在美食街外西侧,一直走到西边尽头。
    阿宛就是她们想找的人,但她们见面时,却在美食街的“下水道”里。这显然与提示大相径庭。
    倘若布先生没撒谎,眼前的阿宛也不是假的,那就说明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方位,恰恰重合在了她们此刻身处的这栋怪异房子内。
    这里很有可能正是美食街外面,甚至就在娱乐场之外!
    以美食街为“向西”的起点,自然也没法从地图中找到答案。但结合娱乐场的某些特殊之处,唐心诀就干脆将假设进一步扩大:
    如果以娱乐场为起点,再向西呢?
    那么当这一方向在地图上走到尽头,上面显示的建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