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神态自然,理了理头上的发簪,走出了宫殿,身后跟着几个侍者。
    那再次卷入密室的蓝缚,看着面前漆黑的一片,眼眶处落下颗染着血色的珍珠。
    他挪动了下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身躯,感受着体内灵气与煞气相碰撞的剧痛,有些绝望的靠在墙上。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人的笑颜。
    快了,我就来陪你了。
    一道浅金色的微光闪过,从缝隙中悄然踏来。
    天岳门大钟殿,殿台上用珠子装饰的色彩夺目,底下一列列门派的弟子井然有序的坐着,高台上端坐着身穿华服的各位尊主,相谈甚欢。
    言念之坐在主位下,平日里从不系紧的衣衫,今日穿的格外端庄。
    她依旧是那副张扬的模样,举了举手中的琉璃杯盏,对着一旁的几位掌尊主示意。
    “今日是我天岳门之庆典,亦是剑修的再次新生,望各位尽兴。”
    她挑了挑眉,看向那一边的萧菁与秦茹,“昨日与今日之事已成过往,明日我剑修之未来,还请萧尊主与秦尊主一同相助。”
    那一旁面容温润沉稳的男子轻点了头,同着那气质内敛的女子一同喝下了酒。
    在言念之体内观看着这一切的言念,有些惊讶的抿紧了唇。这女子……
    【怎么,你也认识她。】
    言念之听到了她的声音,面上不显,端着笑意看着底下众人在继续交谈。
    【秦尊主,天资聪颖,性情内敛雅正,坐上这位置也是意料之中。】
    “与我认得的那个,却是气质不同,更像是面容相似之人。”言念在心里回应着她。
    自从昨日言念之夺回身体的支配后,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只不过并未多说些什么。
    言念透过她的眼睛看向这一副泰然的景象,想起昨日在桌上中的册子,沉了沉心。“你们可是要做些什么,那千骨夫人又是何人。”
    【你们那边,竟然没有千骨夫人。倒是稀奇,她可是个悲天悯人的天选之子,啧。】
    【快了,这不是来了么。】
    她眉间一凌,看着远处翩然而至的那道黛紫色的身影,脸上挂起一贯的笑来。
    整个大殿肃然宁静下来,站起恭迎,“请千骨长老安。”
    千骨夫人浅笑着落在了高台主位处,头顶的步摇静静的。她眼神带着暖意,环视了底下众人,手上摸了摸袖口处的绒毛。将视线望向高台上的几位掌尊主,略点了点头。
    “几位尊主有心了。”
    她站在整个大钟殿最高处,周身环绕着浅白色的灵气,手一挥散下点点细微的灵珠,“此次出关,望诸位与我天岳门共耀剑宗世代荣光。”
    “共耀剑宗世代荣光!”阵阵应和声飘荡在大殿上方。
    言念之行着礼,凝望着前方的人,衣摆下的手紧紧攥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而在她身躯里共存的言念却是陷入了她突然闪现的记忆里面。
    主殿里,言念之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遂宁,手上理了理被压出皱褶的典服。
    将墙上已经醒来的人轻轻抱起,放在了床榻上,神情眷恋的抚摸着他的有些苍白脸颊。
    “师尊……”
    遂宁似乎是有些迷茫,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的皱紧了眉,嘴里轻哼出声来。
    “师尊,明日她便要来了。师尊觉得该如何。”
    床上的人眼神逐渐清醒,双手往后一撑,半坐了起来,轻微的咳了几声。
    眼眶中带着刚刚因为疼痛而泛出的泪水,他有些沉默的看着言念之。
    “该如何,该是顺应了这天命的。”他有些恍惚回应着,突然愤愤的低下了头,“该如何,又该如何。”
    他隐隐约约有些颤抖起来,整个人散发出脆弱无助的情绪,气息慢慢开始浑浊起来。
    言念之将人一揽,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浅金色围绕着两人的身躯。
    遂宁垂在两侧的手怔了半晌,慢慢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在他口中肆虐的人。
    两人如溺水之人,都将对方当作了最后一根稻草。
    言念之轻喘着气,舌尖将一缕晶莹卷进嘴里,看着怀里水光潋滟的人。不禁笑出了声,摸了摸滚烫的耳尖。
    “师尊还是依旧那般敏感。”
    她抱着心上人,享受着得之不易的宁静,手上轻柔的平抚着怀里人的情绪。
    静静的说着,“我会替师尊守着天岳门的,那些因「天命」而死之人,会看着的。”
    “师尊只要好好活着。”
    遂宁抖了抖身子,抓住某人不断下移的手,面上绯红。他往后移动了下,枕边之人的散落气息着实太烫了些。
    他看着言念之,有些无奈,“自从我灵力枯竭后被你救回,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只是,我不忍心。”
    他妥协似的轻轻摸了摸言念之的脸,眼神细微闪烁。“师兄与那么多弟子换来的平静,我亦不忍心。何况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言念之打断了他的话,替他紧了紧被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看够了吗】
    言念从这记忆中抽出神来,便听见言念之慵懒的声音传来。
    言念之目光悠远,看着大殿上一扫之前剑修届颓废的气息,充斥着朝气的众人。半晌,在心底问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