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颢原本什么都比不上她的郯儿,宠爱便不必说,外家不是亲的,也并未进入六部。
    可自楚巽回京后,再就是安腾进京后,却只短短时间内便被他扭转了局势!
    这些年他们的心思大都花在了拉拢朝臣之上,为的是能与陆璟颢势均力敌,可不能因着子嗣而让底下的人心生动摇。要知道,没有子嗣的帝王,权利地位便很难稳固,皇位会空悬,更甚者以后会因此而掀起宫中的一番腥风血雨。
    陆璟郯闻言一愣,转瞬却又恢复了平常,只管应下道:“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柔贵妃打量了俊美又尊贵的儿子一番,最后只得叹气道:“我知你不喜管束太多,但子嗣却不是小事,府里头的不喜欢,若有看中旁的便尽管说来,多纳几位亦无妨。”
    让儿子娶娘家侄女是有一份她的私心在,但那也是必然,若不然绥阳侯府不会甘心全心辅佐儿子,她向来也都清楚儿子对侄女薛雪宁不是太满意。
    而何侧妃,只是为了拉拢何将军才不得已纳进王府,若因此而碍了子嗣,再多纳几位喜欢的便是。
    陆璟郯想及府中两个女人的情形,只短暂思量了下,便道:“若有相中的,我再与母妃说。”
    柔贵妃听了,这才展颜,陆璟郯不宜久留,母子俩又说了会话便就离宫而去。
    第222章 陆曣受挫
    接风宴后,安南王府一行进京的四位主子,安南王除却惠安帝传召,其余时候皆待在了府上,安南王妃则更多的是去楚国公府,与傅氏商议安腾与楚锦璇的亲事,安南王妃对大家闺秀又饱读诗书的楚锦璇很是满意。
    相比于安南王夫妇的低调,陆曣和安蘅却是在京中甚是活跃。
    安蘅与楚巽等人在樽飨楼一聚后,便时常找了机会,不是去军营找了蒋越和邵颂切磋,便是去各卫所找了楚巽、楚悭比武请教。
    而陆曣,则时常去往各府办的宴席,去的最多的还是楚国公府,她倒想去长公主府,可长公主更多的是待在国公府和妯娌们谈笑闲话,若要歇息,便歇在了国公府三房的院子里,她打着来看望姑母的名头,元蓁便也懒怠招待她,直接唤人领她去对门,连长公主府的门都不给她进。
    陆曣气恼之余却又没法子,元蓁显然是怕了她,不打算跟她打照面,长公主府门口的侍卫拦着,她也闯不进去,怎可能府里头没有主子?长公主在楚国公府,元蓁可没在!她每次去国公府就没瞧见过她!
    长公主对陆曣这个侄女,本就不甚热情,不,该说她对自己皇兄所出的子女,皆是一视同仁,不过分疼爱来往亦没表现出疏离。
    但对陆曣……她早就听说了接风宴上陆曣故意为难元蓁的事,若不是看在皇后及时制止的面上,她本是要冷脸相对的。陆曣虽找的是她,打的是何主意她又怎会不明了?自也是防范着没有让其跟了她回长公主府。
    再一次被拒后,瞧着长公主雍容的身姿消失在门后,陆曣气得狠狠摔了手中捧着的精致的手炉!
    刹那间,两府间空旷安静的街上,只闻一声巨大刺耳的“哐啷”声,里头特意做成了一小块的银霜炭皆摔落了出来,冒着丝丝点点热烫危险的红光。
    嫉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被摔的地方,仿佛那便是元蓁那令人厌恶的玉容,恨不能亲自毁了去!
    默然跟在其身边的范嬷嬷,等着陆曣胸口起伏不再那么大,这才恭谨开口道:“殿下莫再气恼,小心气坏了身子。”
    陆曣望向那紧闭的大门,怎么也平复不了自己心中的怒焰,为何所有人都在护着她!?长公主是这样,就连楚巽亦然,一丝丝也不顾及她这个表妹!
    那些侍卫若没有得了他的吩咐,又岂敢拦着她堂堂的当朝公主!
    “嬷嬷,你说究竟要如何,我才能给到元蓁教训?!”
    她不甘啊!凭什么元蓁能那般幸福地嫁给她心心念念爱慕多年的人,而她却只能远走他乡,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
    范嬷嬷跟随陆曣多年,对自家主子的脾性最是清楚不过,闻言只垂眸敛目道:“奴婢这段时日找了宫中往日交好的宫婢们叙话,听闻了一个消息。”
    陆曣听了,不耐烦地扫了眼她,“有话就说,是何消息?”纵然是对伺候自己多年的嬷嬷,态度也并未有所好转。
    范嬷嬷早已习惯,心平气和地继续道:“听闻楚五少夫人与大公主这两年来交情不浅,楚五少夫人还时常让人送些礼品到蕊芳宫去。殿下回京后还未曾去瞧过大公主……”
    未尽的话陆曣懂了。
    以前陆曜便经常会软言安慰她,为她出主意,她离京后陆曜和元蓁熟稔了起来,她可以找她帮忙啊!
    “走!进宫!”
    ……
    蕊芳宫里,陆曜在正殿榻上靠着迎枕看书,即便御医们让她不能过于费神,她当场应下,平日在宫中却依然故我。
    忍冬初时还会劝劝,后却只想依着大公主的意愿,不再试图相劝。
    听宫婢禀报陆曣来了,陆曜神色不动,只淡淡点了头,忍冬见状,暗叹口气,默默转身去准备茶点,虽然那位尊贵的嫡公主未必会用。
    陆曣甫踏进蕊芳宫便禁不住蹙紧了眉,不论来多少次,她还是习惯不来这隐隐约约的难闻的药味儿。
    而时隔几年,怎地她觉着,这药味儿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