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伈听了便知晓元蓁是想要做甚,忙摇头道:“妹妹无须去说,祖母如今已是……放弃了。”
    应说是不得已放弃。
    “嗯?”元蓁疑惑了,这般快便放弃?
    左以伈轻摇手中的儿子,道:“虽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我想,应是与三妹夫有关,昨日里三妹夫特意去了一趟公府。”
    楚巽?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当日下晌,楚巽便回了府,元蓁忙将他拉了进房。
    楚巽随着小妻子往内室里走,好笑道:“蓁蓁这是做什么?这般主动,为夫颇为受宠若惊。”
    元蓁没好气地嗔了他眼,“你知晓我着急公府是否出了事,也分明知晓内情,为何不告知予我?”
    楚巽恍然,笑道:“蓁蓁知晓了还不得着急,不过一件小事。”
    ……小事
    她的祖母想让她的庶妹给他为妾,他说这是小事。
    元蓁叹口气,不由睨了某人一眼,“你也太招人了些,若不你试着蓄上胡子?”
    “蓄上胡子,蓁蓁不会嫌弃?”楚巽笑着搂了她在床边坐下。
    元蓁想象了下,又看眼他冷峻刚毅的容颜,突地抬手往两边捏他脸颊,瞧着他不再迷人的俊颜,咯咯笑得娇俏。
    楚巽浓眉微扬,瞳仁里纵容之色醉人。
    在外威风凛凛的楚将军在府里头却任由娇妻为所欲为。
    楚巽探头爱怜地亲她小脸。
    便是担心她知晓那些事后会着急气恼,他才不愿告知她凭添烦恼,待他解决了她才知晓亦不迟。
    她若提前知晓,必然见不得岳母受委屈,回去少不得就会有矛盾,元老夫人冥顽不灵,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儿,又怎能动气。
    元蓁知晓他是为了她好,松开他脸又给轻轻地揉了揉,笑道:“你是如何劝服祖母放弃的?”
    楚巽很是干脆地说道:“直言拒绝,外加警告了几句。”
    元蓁倍感意外。
    楚巽问道:“蓁蓁可会怪我这般对待老夫人?”
    元蓁螓首微摇,“你不拒绝,我亦会拒绝。”她早先这么打算时便预料到了与元老夫人可能会有的不太愉快地‘你来我往’,他是替她做了恶人,她又怎会怪他。
    楚巽就笑:“蓁蓁觉悟不错,竟知晓拒绝了。”
    元蓁便玩笑道:“将军可不要后悔。”
    “下次若再碰上这种事,蓁蓁只管拒绝。”楚巽倒是说的轻松,却又不乏认真。
    “若是碰上个将军喜欢的呢?”元蓁不由好奇,或许......还有些许的试探之意吧。
    她不是不相信他对她的真心,只,爹爹亦也对娘亲很好很好,可后院不也有个杨姨娘。
    他们从未就着纳妾这个事谈过,她有孕后需得怀胎十月,不久前他还暗示他急,他对那事的热衷她是晓得的,夜里就寝时她也感受得到他的隐忍,若再算上坐月子,这段时日并不短,他就预备......忍着?
    她才有孕,元老夫人便立即有了那层意思,别的府上只怕也不会少了打算。
    楚巽却道:“即便世上有第二位蓁蓁,我只独爱我眼前的这一位。”
    元蓁心间不由微动......他格外会说这些动人心扉的话。
    纤指点在他绯薄的唇上,她笑靥甜蜜,道:“为何这般会说哄人的话?”
    楚巽捉了小妻子青葱般的玉指轻咬,“皆是发自肺腑。”
    他的意思是,那些话皆是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并不是故意想了好听的来说。
    元蓁莞尔一笑,依向他厚实的怀抱,转而说起道:“明日我想回公府去看望娘亲。”
    他看重她和孩子的安危,她也不能自作主张罔顾他的感受。
    这是楚巽早便猜到的,“明日里我要去军营,先送蓁蓁回公府。”
    他还监管着南军营,每月里皆会抽选了几日过去,元蓁便就点头应下。
    “蓁蓁便在公府多留些时候,待我回城时再去接了蓁蓁一道回府。”
    “好。”
    楚巽又嘱咐道:“在公府里要格外小心你六妹妹。”
    若是狠心点,他便不许她回去了,元妊就不是省油的灯。
    “此次的事情,杨姨娘虽说本就有那个心思,老夫人却是被你六妹妹怂恿挑拨所致,乃至在对待大房的态度上更是。”想了下,他终究道了出来。
    本不想让她多思多虑,但只有说了出来,蓁蓁才会愈加谨慎待之。
    元蓁讶然抬眸,“怎么说的?”左以伈和元枚都没提起这事。
    楚巽简单地解释了下。
    前次她与他说元妊会时常去陪伴元老夫人,他便开始让人亦注意起了逸园的事,发现元妊竟在给元老夫人食用一种唤五色人参的补药,那药并不是真的人参,而是由五种矿石炼制而成的灵丹妙药,道派中许多道长便会炼制。
    因着管着火药之事,他跟一些道长有了接触,便曾请教过,好些达官贵人和富人所喜欢的补品五色人参和大药等,这些究竟是否当真对身体无碍。
    那位道长自是说无碍,但实则就楚巽所知道的,这些长期服用后,补品便就变成了毒药,不少人食用久了后身子极速败坏,药石罔效。
    且人用的多了,会对这些药产生依赖,每日里都会想用药,还会不知不觉中加重了药量而不自知。试想,在此种情况下,元老夫人会对元妊是多么地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