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莹灯使劲摇晃着顾江河,可他始终都没有动,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他,脸从双掌心中抬起脸看向顾莹灯,许久。沙哑的嗓子内挤出一句:“莹灯,对不起。”
    顾莹灯发疯似说了一句:“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你到底明不明白妈妈到底有多爱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身体有些不稳往后倒,沈世林立马走了上来扶住她说:“莹灯,冷静下来。”
    可顾莹灯已经完全沉浸在悲伤中,她抓住他衣襟,哭着说:“世林,我没有妈妈了,我已经没有了妈妈。”
    沈世林抱着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手在他后背轻抚着,顾莹灯哭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院,和我站在一起的顾宗祠许久才对在沈世林怀中哭泣的顾莹灯说:“莹灯,大嫂已经去了,这是事实。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我怀疑你妈妈死因并不单纯。”
    本来正在沈世林怀中哭泣的顾莹灯动作一顿,她哭泣停止了。缓缓才从沈世林怀中抬起脸看向顾宗祠。
    顾宗祠说:“前几天你应该才见过你妈妈对吗?”
    顾莹灯说:“对,我还和她一起吃了饭,当时她还说希望以后我有孩子后,由她亲手带。”
    顾宗祠说:“那你有没有感觉大嫂有求死的欲望?”
    顾莹灯摇摇头说:“没有。”
    顾宗祠说:“大嫂的尸体先暂时放在医院,我觉得这件事情警方来调查,过几天后再发丧也不迟。”
    可首先对于这个意见第一个不肯的人是顾江河,他在一旁说:“不行,清华跳楼的事情今天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尸体放在医院,如果还任由警察查下去的话,外面的报道该怎么写我们?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拖了,应该快速处理掉清华的后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顾江河是个负心汉,她文清华是为了我而死。宗祠,你是想让人来戳我脊梁吗?”叉引岛亡。
    顾宗祠说:“可死因并不正常,大哥,你难道就任由大嫂不明不白的死吗?”
    顾江河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哪里不明不白了?”
    顾宗祠沉默了下来,顾江河说:“既然你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凭空怀疑,你这是在拿我们顾氏的名誉开玩笑,反正这几天尽量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平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让医生开一份清华有抑郁症的证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顾莹灯忽然不满的大喊了一句:“爸爸!”
    顾江河不耐烦说了一句:“好了,事情就这样。”
    他便从椅子上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佝偻着身体缓慢离开,我们所有人看向离开的顾江河,许久,抱住顾莹灯的沈世林说:“好了,进房间休息。”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扶着顾莹灯转身入了病房,顾宗祠站在那好一会儿,才看向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和顾宗祠出了医院后,已经是半夜四点,外面还守了一些记者,我们两人走的是特殊通道,上车后,便将那些蹲守在那的记者甩了好远,到达家后,我上楼看了一眼顾嘉,他额头上的温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我为他盖好被子后,从楼上下来,客厅内顾宗祠正沉默不语坐在那里,眉间一片疲惫。
    我走到厨房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接过后,说了一声谢谢。
    他喝完后,放下手中的水杯。
    我说:“别想太多,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进。”
    顾宗祠说:“我并不是在为大嫂的死而难过,而是觉得疲惫,因为我所提出的任何决定与疑问,大哥已经不信我了,他甚至在防备我。”
    我说:“你和他虽然是兄弟,可你们之间其实是存在利益关系的,现在你有了顾嘉,他会防备你,这是很自然的现象。”
    顾宗祠苦笑一声,没在说话。
    我陪着他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为他下了一碗面条,放在他面前说:“吃点吧,很晚了,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顾宗祠说了一声谢谢后,我没再看他。
    因为顾江河害怕这件事情对顾氏的名誉不是很好,第二天后,便让殡仪馆的人去了医院为文清华整理最后一程的仪容,第三天后便开始筹备灵堂,仪式举办的非常快速,我和顾宗祠当天穿着孝服站在一旁和所有来吊唁的人回礼。
    顾莹灯蹲在灵堂前不断烧着冥纸,沈世林同样穿着白色的孝服在灵堂和付博吩咐事情,灵堂场面非常盛大,商界政界的人都来了,尽管这是一场笑话,可每个人都精明,对于这样的事情绝口不提。
    顾江河始终是悲戚的跪在那里,来吊唁的人朝灵堂祭拜后,便走过来安慰顾江河,让他节哀。
    顾莹灯在那始终面无表情跪着。
    一直进行到夜晚,来祭拜的人基本上都走开了,顾莹灯因为太过伤心过度,再次昏厥了过去,被人送了回去休息,顾宗祠要处理之后事宜和尽量封锁消息,留下我一个人守灵,我跪到九点烧了不少冥纸,送顾莹灯回去的沈世林再次来了,他进来时是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在他进来后,仆人将孝服递给了他,他穿上后,跪在我旁边,往火盆内烧了几张冥纸,他说:“嘉嘉怎么样。”
    我没有理他,而是机械似的不断往火盆内扔着,他也没再说什么,陪我守了一会灵,要起身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大嫂的死和你有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