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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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宴二话不说取下猫包挂在胸前，后背跨上装载着食物的背包。
  跑！
  从风雨到暴风雨的演变仅仅花费30秒时间，顷刻间大树倾斜，房屋玻璃破碎，不知道是哪儿飞的垃圾利剑般呼啸而来，直砸面门。
  盛宴偏头闪过，单手抱紧大树，另一只手握住御封手腕。
  他们被大风吹得如同风筝飘摇。
  哐哐！
  御封一拳又一拳砸击对面饭馆后门，门板凹陷，沾染血迹，血迹瞬间被风带走，不留痕迹。
  砰！踹开后门，御封反扯盛宴，躲入屋内。
  狂风暴雨猛灌，门板无法合上，家具桌椅乱撞，吊灯碎裂，砸在墙上，一把菜刀从门外砍进，刀刃锋利。
  小心！盛宴压着御封滚向墙壁，右腿一踢一蹬，木制板凳卡在门和墙壁中间，形成一小片风力比较小的区域。
  盛宴用力抵着凳子，一手捂住猫包，一手挡在鼻子上，在强大风力下勉强呼吸。
  御封和他身体紧紧相贴，尽力融进安全区域。
  菜刀砰地剁中里屋门板，刀柄没入其中。
  风雨未歇，大地突然轻微晃动，呼啸大风里夹杂着不一样的排山倒海巨响，由远及近，瞬间抵达。
  海啸！盛宴透过门缝，瞪着万丈巨浪。
  巨浪过处，房屋树木瞬间倒塌。
  逃无可逃，无路可逃！
  盛宴窥到死神的镰刀，撕衣做绳索，有人比他更快，御封解下腰带，扣在他和盛宴的手臂上。
  走！御封低喝，扶着墙一步三晃逆风出屋，抱住粗壮的冠状景观树。
  海啸摧枯拉朽，近在咫尺，盛宴急喊，上树！
  大风撕扯得声音转瞬送往十万八千里，御封靠分辨嘴型确定了对方意图。
  两人刚刚爬上树梢，海啸带着断壁残垣惊天动地碾压过来，又势不可挡横扫前方。
  景观树被连根拔起，在急流里横冲直撞，茂密发达的树枝拦住建筑垃圾和玻璃碎片无差别地攻击。
  窒息和撞击带来死亡阴影，盛宴被一块碎刀板磕到脑袋，意识模糊。
  持续数十秒，景观树浮上水面，灰蒙蒙雨幕和稀薄空气当头浇下。
  胸膛被持续按压，盛宴吐出几口水，终于活了过来，他被一双手换成趴姿，伏在起起伏伏得树枝上呼吸。
  轰隆隆！市中心高楼林立，大厦倾斜撞击，互相倚靠着歪歪扭扭在深水生存。
  景观树穿窗而入，卡在窗洞。
  海啸呼啸远去，盛宴和御封搀扶着淌水爬上资料柜。
  装载食物的背包被水卷断背带失踪，猫包仍垮在身上，但侧面开裂，大橘不翼而飞。
  没有食物，没有猫，有的是恐惧、惊慌、饥寒交迫。
  砰砰砰！不断有东西透过窗洞送进倾斜房间，有人，有物，有鱼。
  两名二十六七的女人在水中挣扎，烟熏浓妆糊了满脸，像调色盘一样。
  救命，我不会游泳！女人在挣扎中起起伏伏。
  忽然，一个女人惊声尖叫，身体猛然下落，片刻后，她疯狂挥动四肢浮出水面，救命，有东西咬我！
  噗通！她再次下落，鲜血在那一块区域翻涌。
  另一个女人察觉到什么，她表情惊恐，狗爬式扑腾，朝盛宴和御封大喊，有有鲨鱼！救命！
  她不知道刚才贴着自己腿游过的滑腻冰冷东西是什么，但见好友鲜血染红水面，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有鲨鱼。
  海水浑浊，文件文具混杂着树枝落叶分散漂浮，细长椭圆形阴影从水里上浮。
  巴掌高三角鱼翅在水面静静划过，激荡的涟漪甚至没有急流波动大。
  哐！盛宴捞起椅子振臂扔向对面资料柜。
  御封跳下水，趁机捞起女人。
  女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鲨鱼！有鲨鱼！
  鲨鱼围着资料柜转半圈，折返快速游来。
  快点！盛宴喊着，曲腿跳跃，砰地跳到隔壁资料柜，抹了一把额头鲜血甩入水中。
  鲨鱼迟疑两秒，放弃御封和女人，从他们脚底变道。
  女人吓疯了，哭爹喊娘，死不撒手。
  盛宴半跪资料柜顶端，敲打柜皮，鲨鱼徘徊游荡，忽地张开大嘴跃出水面。
  盛宴祭出破碎木板，卡在鲨鱼血盆大口。
  御封一记手刀砍晕女人扔上资料柜，徒手举起两台浸水笔记本扔到对面。
  哐！
  鲨鱼原地迟疑。
  上来。盛宴朝御封伸手。
  鲨鱼在房间游荡徘徊，最终隐入水中，不见踪影。
  你受伤了。御封发现盛宴小臂上一道血洞和额头伤口，他探手取背包，恍然记起背包在海啸中丢失。
  他撕扯下两截上衣，往伤口上系。
  没有酒精清洗，没有破伤风，没有干燥环境。
  盛宴疼地龇牙咧嘴：还好当时拿着木棍，否则我半条胳膊要交代在鲨口。
  封，你不觉得奇怪吗？鲨鱼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
  水势减弱许多，风雨也有减弱迹象，一道身影被水流送进木屋，卡在树枝之间。
  这是一名清秀女生，扎着马尾辫，嘴唇紧抿，面色苍白，背着灰色背包，胸膛微微起伏，眼镜不翼而飞。
  她的大半截身体垂在水下，四周一片平静。
  盛宴捞起一截桌腿，有节奏地敲击资料柜，紧张呼喊，班长，班长！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乔思安从窒息中清醒，她环顾四周，立刻爬上露出水面最高的那一截树干。
  喊道：盛宴，御封，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为什么敲击柜子？
  乔思安抹去脸上脏水，认真观察四周，忽然惊呼出声：好多血？等等，这里是不是有危险的东西？
  她惊慌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
  她察觉出敲击声是为了吸引某种东西，防止昏迷中的自己被袭击，
  水里究竟有什么？
  墙壁上半部分是干燥的，盛宴手指沾水在上面简笔画。
  乔思安瞪大眼睛，张嘴无声说：鲨鱼？
  盛宴点头。
  乔思安眼中含泪，做口型：怎么办？
  盛宴指向房门。
  他们需要绕过大半个房间，打开房门，确认前厅和走廊有没有海水和鲨鱼，找到楼梯，往楼顶天台走。
  第3章 鲨海求生（二）
  这是一间办公室，天花板不算高，盛宴站直伸手，堪堪可以触碰到吊顶。
  水面静悄悄地，水底浑浊，资料柜附近没有可以踩踏的工具。
  御封弯腰，面容冷肃，简短道：上去。
  盛宴也不矫情，踩在他的肩上，手肘用力砸击吊顶。
  砰砰砰。吊顶扭曲变形，但没有开裂迹象。
  有刀吗？或者尺子？盛宴低声询问。
  乔思安解下背包：我有理发剪刀，可以吗？
  可以，扔过来。
  剪刀虽小，但很实用，盛宴凿击吊顶缝隙，撬开一块缺口，露出黑黝黝洞穴。
  我去开门，你们吸引鲨鱼注意力。
  他撑着手肘，半截身子探进吊顶，忽听乔思安一声惊呼，有东西破水而出。
  盛宴毫不迟疑缩腿爬上吊顶，电光火石间回头，看见沉寂多时的两米长大白鲨在他刚才悬停的地方张开血盆大口。
  御封祭出剪刀，狠狠刺入鲨鱼眼睛，手腕翻转，血肉横飞。
  鲨鱼落水，仅一秒又重出水面，凶狠跃起，直冲御封。
  御封避让，剪刀在鲨鱼身上划出长长血痕。
  乔思安抡起背包当工具使，疯狂敲打墙壁：臭鲨鱼，到这里来！
  鲨鱼放弃御封，转向潜入水地。
  乔思安大气不敢出，紧紧抱住树干。
  盛宴小心靠近记忆中门的位置，取下活动板，当他探头准备查看木门情况之时，下方海水突然翻起水花，血红大嘴和锋利牙齿足可将活人整吞，笔直冲上。
  这不对，最开始的那只鲨鱼没有这么长。盛宴缩回脑袋，它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它在守株待兔？
  水面再次恢复平静，乔思安和御封配合着循环敲击墙壁。
  盛宴等了好一会儿，拆下一截长木伸向房门。
  门把手被水淹没，无法确定具体位置，盛宴凭借感觉探索。
  鲨鱼在水底潜伏，他的视线里，四个食物变成三个。
  刺伤它的人类让它畏惧。
  树枝上的人类难以捕食。
  鲨鱼悄无声息靠近墙角资料柜。
  哐！它凶猛地撞击资料柜。
  调色盘女人噩梦中惊醒，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浑浑噩噩对上狰狞鱼头。
  鱼背在水面若隐若现，细长椭圆的巨大阴影比噩梦更加恐怖。
  大白鲨破水而出。
  啊啊啊！女人捂脑尖叫，双腿蜷缩。
  乔思安用力敲打墙壁：趴下！快趴下！
  御封划破手背，往水里倒血。
  白鲨甩尾落水，头颅在乔思安和御封所在位置晃动，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对御封发起进攻。
  御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尖锐木头，木头狠狠刺进白鲨腹部，划出巨大伤口。
  鲜血染红了海水。
  女人仍在尖叫：啊啊啊！
  乔思安不安的注视窗外，脸色巨变：一群鲨鱼正在靠近，快点想办法离开啊啊啊！
  它们闻到这间房间的血气，成群结队游来，奋力挤推景观树。
  乔思安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女人仍在尖叫。
  盛宴终于摸索到门把手，用力一压一勾，开门失败。
  他急道：必须下水。
  御封徒手拆开资料柜两扇门，朝他扔去一扇，我掩护。
  他跳下海水，单枪匹马接近大白鲨。
  托女人惊声尖叫，不小心撞破腿的福，白鲨虽然受伤严重，仍然在她所在资料柜附近发疯。
  盛宴立刻跳水开门，走廊积水很浅，门一打开，房间海水倒灌，连人带物被冲击地人仰马翻，一起卷向走廊。
  盛宴当头摔砸在对面墙壁上，大白鲨卡在门框，牙齿距离七晕八素的盛宴只有三十公分。
  御封挥动木头，给白鲨补刀。
  女人砸在白鲨尾巴上，扑腾着挣扎着，惊恐写在尖叫上。
  乔思安快速游过来：快离开这里，景观树正在松动，鲨鱼群很快就过来了。
  御封从白鲨脑袋上撤离：关门。
  乔思安努力维持镇定，胆战心惊踩着白鲨游向走廊。
  女人回归了一点理智：我不去！我不去！有鲨鱼！！
  她自通游泳技能，哆哆嗦嗦爬上贴合在门边的资料柜。
  乔思安催促：快点过来，鲨鱼嗅觉灵敏，闻到血味此刻都疯了，它们一定会见活物就咬！
  女人：你们别想骗我过去，鲨鱼还活着，你们想害我，这里很安全，鲨鱼不会上岸，我很安全。
  我很安全，我很安全她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状若疯魔。
  景观树彻底松动，整棵树钻进房间，女人被枝叶一抽，跌入水中。
  盛宴距离她最近，翻越白鲨脑袋，单手提着女人手臂往门外拖。
  女人疯狂挣扎踢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虽是如此说的，当她回头看到一群鲨鱼游进房间，其中一只朝着自己靠近时，立即停止挣扎，手上猛然爆发力量，把盛宴往鲨口一推，错身往门外扑去。
  盛宴：草！
  他举起资料柜门格挡后退。
  冷静清冽嗓音这时在身边响起。
  停下。
  原本势不可挡的鲨鱼却是当真身体一顿。
  盛宴抓住机会退到门外，和御封乔思安一起合力关门。
  鱼群被挡在门另外一端，盛宴长松一口气，转头看见刚才推自己的女人此刻正蹲在消防栓上，一副精神崩溃模样。
  乔思安要去找她算账。
  盛宴阻止：算了，快找楼梯，门坚持不了多久。
  水及腰深，电梯肯定不能使用。
  三人浑身湿漉漉登上楼梯，远离深水，还未放下心，只听远方砰砰砰数声，门板破裂。
  女人地尖叫十分刺耳，但很快，那声音消失。
  盛宴胡乱擦了把脸：去天台。
  御封：等等。
  盛宴和乔思安抬起得右腿顿在空中，那腿仿佛灌堆了铅，无法上下。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两秒。
  乔思安原地踏步：不好意思，腿抽筋。
  盛宴转过头道：我刚才就想问，你说停下，鲨鱼就真地顿住，你说等等，我和班长就无法走路。
  乔思安反应弧结束，哎了一声，惊诧地注视御封，不是腿抽筋？
  御封凝视幽静水面，简短解释：异能，言灵。
  异能？乔思安瞪大眼睛，心说原来校草竟是中二病？
  盛宴跨步靠近，面带忧色，言灵？那是什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看到御封站在与水持平的台阶，手背抄下，丝丝缕缕殷红鲜血汇聚成滴跌落。
  你在吸引鲨鱼？
  御封：嗯，捡起武器，杀死一头鲨鱼试试。
  盛宴观察四周，徒手掰断一截栏杆。
  鲨鱼嗅着血味疯涌，御封低念：停下。
  第一条冲来的鲨鱼脑袋搁在台阶上，大半条鱼身沉在水中，动作停滞，像被按下静止键。
  御封错身让开：两秒。
  盛宴点头，栏杆刺进鲨鱼眼睛，奋力往楼梯上拖。
  乔思安惊恐道：你们疯了？快走！
  鲨鱼群赶到，绕过被定住的那一条鲨鱼摆尾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