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觉得很冤枉。
    她啥也没做,明明这半年自己都在认真的搞事业,怎么就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了?
    她一动不动,颇有死不承认的架势。
    一阵微风从岁禾的面颊上轻缓的拂过。
    紧接着屋子就亮堂了起来,烛火被点亮了,橘黄色的灯光把两人给照的清清楚楚。
    岁禾又看见了那抹熟悉的紫色。
    小瓜:“一如既往的闷骚紫。”
    精准吐槽。
    墨知从后背将岁禾的两只双手都给攥住,他个子很高,能把岁禾整个笼罩住。
    即便是睡觉的时候,岁禾仍然穿着束胸,没有披头散发,半年来都是如此,就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
    所以即便她现在只穿了中衣,仍然看不出来是女孩子,最多会觉得是身材瘦小一点的男子。
    可墨知清楚的知道。
    这就是岁禾。
    他轻笑,“贺将军,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岁禾继续嘴硬。
    “是吗?”墨知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危险。
    他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一些,纤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岁禾的手腕,像是捻着一朵娇嫩的玫瑰。
    又微微俯身下去,凑在岁禾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非要我用强制手段?”
    墨知向来是个刨根问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这半年的时间,陈国没了国师,本就动荡的人心就更加动荡了。
    原本皇帝还沉浸在喜悦中,偏偏以岁禾为首的军队开始发动政变,彼时的皇帝才手忙脚乱。
    傅云弘每天都会被那个地狱噩梦给折磨,他一天见不到岁禾活着,一天就无法安心,加上墨知的药粉让他的性格更加的暴戾。
    他甚至打了皇后。
    总之,一团糟。
    而墨知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座原本矗立在皇宫中的墨云台。
    那么高的一座高塔,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更让人惊恐于国师和墨家人的本事。
    这些岁禾当然也都知道。
    她不是没关注墨知。
    只是她喜欢爱情中势均力敌。
    她不喜欢一方比另一方弱,她想要的是一起努力,一起变强,一起站在世界的巅峰之上。
    岁禾叹了口气,“好吧,国师大人,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终于承认了,先松了口气的人却是墨知。
    她没等来回答。
    等来的是一股极为大力的拥抱。
    她的整个身体被墨知从后背整个抱住,然后死死的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
    墨知垂首,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面颊相贴。
    他像是找到了宝藏一般,生怕宝藏是假的,也怕这一切是假的。
    然后他说,“你给我绣的荷包,有些坏了。”
    那语气实在是委屈。
    岁禾立刻就笑了,“国师大人千里迢迢找到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个新的荷包?”
    当然不是。
    他千里迢迢,花了半年的时间,日思夜想,朝思暮想。
    他甚至不能回到老宅,回去就会不由自主地到岁禾休息过的那个房间,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
    七娘说,他是得了相思病。
    墨知自己当然知道。
    可是无药可医,唯独找到能解相思之苦的人。
    可墨知不信邪,他觉得一个郡主罢了,自己也许只是来了点兴趣,自己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过段时间自己也许就忘了。
    或者......过段时间那女人自己就回来了。
    这国家那么动荡,她能往哪跑?
    没成想,这女人真的狠心。
    半年,了无音讯。
    自己就坚持了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他没有忘记岁禾,她就像是一坛酒,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埋在了自己的心树下,时间越久越香醇,压根就挥之不去。
    于是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和人脉。
    找遍了几个国家,仍然找不到。
    直到半个月之前,亦夏说看见那位打仗很勇猛的贺将军,本来墨知是要招揽贺知的,所以便观察了忌几日。
    见到贺知的第一眼,墨知便确定了这人就是岁禾。
    可他又不敢确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这才半夜闯进她的屋子。
    说来可笑,墨知最讨厌浪荡的人,最讨厌无礼的人。
    可见到岁禾的第一面,就是自己无礼闯进了岁禾的寝殿,现在又浪荡地闯进她的房间,底线一破再破。
    他其实积攒了很多话。
    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荷包坏了。
    其实荷包也真的坏了。
    她不告而别,墨知冷着脸等了她两个月吗,,人还是没回来,他干脆就把自己一直挂着的岁禾送他的荷包给扔了。
    连同他定制好的嫁衣。
    眼不见心为净。
    可是第二天又后悔了。
    万一她生气了就不好了,郡主气性还挺大的。
    结果找回来的时候,已经破了,他又不好意思去找七娘,自己拿起了针线,补得歪七扭八。
    墨知的心理活动十分丰富,偏偏面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也就岁禾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不然换个人都要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