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雾气像极了稀释之后的云。
    毕竟天使领地是在半空中。
    那道声音实在是太过尖锐。
    原本天使们是不会那样大声喧哗的,他们说话也大多数都是温声细语。
    也很少说脏话,这是骨子里的教养。
    所以这个尖锐的声音立刻就吸引了在场所有天使的注意力。
    是一个刚刚转正的战斗天使。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
    穿着白色的院服,此刻却满脸都是愤怒和不甘心。
    她挥动着翅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飘向更远的地方,“岁禾就是赫绥,我这里还有照片!”
    说罢,从手中拿出一张合照。
    合照上已经圈出了赫绥。
    而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和赫绥关系不差的其中一个天使。
    她想到缇雅的下场,内心就惶恐不已。
    不如先发制人。
    只要煽动天使们抵制岁禾,那她就不会像缇雅那样被砍断手臂,折断翅膀,扔到监狱里面去,生不如死了!
    一旁的男天使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之后有些疑惑。
    眉毛都皱了起来,“琳林,你确定这是岁禾阁下?”
    怎么......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特别是这双翅膀,也太小了吧。
    岁禾阁下的翅膀是展示过一次的,极为惊艳。
    虽然不是大天使长那样的白金色,但那双漆黑的羽翼,仿佛沾染了永夜的黑暗,闪着低调神秘的黑金色,展开之后夸张来说都能遮天蔽日了。
    但琳林十分肯定:“你们看看她眼下的那颗痣,还有面容真的就是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她气质和以前变化了而已,我拿我的灵魂发誓!”
    灵魂发誓是天使中最毒的毒誓,要是说谎,死后是没办法灵魂安息的,那就等于魂飞魄散。
    这下众人又看着那张照片,传来传去的。
    发现确实眉眼特别的相似。
    只是气质变化实在是大的惊人。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只不过是一个中午的休息时间,岁禾下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彼时的南川踽正跟在岁禾的身边,弥滓在恶魔之城处理事情,这段时间南川踽是寸步不离岁禾的身边。
    就连她上课,南川也一定会在一旁看着。
    小瓜在空间里哼唧:“个狗男人,天天粘着岁岁做什么,呸。”
    岁禾也偏头看他:“南川阁下,你很闲吗?”
    南川踽眼睛都不眨一下,温声道:“不闲,因为岁岁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
    岁禾:“......”这什么土味情话?
    见岁禾不说话了,一脸无奈的样子,南川踽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岁岁没有不让他跟着。
    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走到教堂内,准备下午的实战课。
    却在门口就听见教堂内的窃窃私语。
    “岁禾阁下真的曾经是天使吗?”
    “照片真的有点像,特别的那颗痣,我们还讨论过,说岁禾阁下那颗痣生的很美,但是一点都不媚俗。”
    “我觉得也是,不然的话她一个恶魔的掌权人,为什么要受累来教我们天使战斗?不是吃饱了撑着?”
    “那她...她真的是叛徒?”
    就在岁禾眉头沉下来,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
    一个回答传进了岁禾的耳朵里。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什么叛徒不叛徒的,那个琳林神经病吧,赫绥我知道的,以前被欺负死了,她会好多东西,只是战斗力不强但是别的方面超级厉害的,被欺负成这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恶魔掌权人,那翅膀多好看啊,这就叫叛徒了?那她琳林还是制造叛徒的元凶呢!”
    岁禾的手一顿,没进去,眉眼忽然就放松了,继续站在门口偷听。
    她此刻觉得这一群天使多么的可爱,多么的善解人意。
    没白教!
    一旁一个男天使附和:“就是呢,岁禾阁下那么好看,那么温柔,每次来还特地不穿她最喜欢的黑色长裙,都是亲和的淡蓝色或者是白色裙子,我觉得琳林就是怕她以前对赫绥太坏了,然后怕岁禾阁下报仇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岁禾阁下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又温柔又强大,是我们的榜样才对。”
    这话说完,旁边一圈天使都跟着点头。
    琳林站在中央,听着这些讨论面容都快扭曲了。
    她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连叛徒都不管,都能够这么容忍。
    “你们清醒一些,她是叛徒啊,原本是天使,她竟然背叛了我们当了恶魔,你们现在这么轻易就原谅了?!”
    旁边的天使被她尖锐的声音吵到,捂着耳朵一脸嫌弃,“你就算不原谅能咋地,岁禾阁下实力强大,一掌就能把你掀飞,你有本事你跟南川天使长说啊,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这些天使都愤怒,都震惊。
    然后高举火把。
    和她一起声讨,让岁禾永远滚出天使领地吗?
    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子?
    教堂的门被推开。
    岁禾的身影逆光出现,还有她身边的南川踽。
    南川踽没了平时温润的样子,环视一周,教堂内的窃窃私语瞬间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