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倾玉交代过的话叫裴少婵也不得不收敛。
    只这么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见茶花没什么反应,她自然也是兴致缺缺。
    等到了宫中,裴少婵才生出些兴奋。
    裴少婵道:茶花,你自个儿找了地方歇会儿,我要去寻我那些好姐妹说话去了。
    茶花却问:你哥哥当与你说过,今日我是来见陈茵娘的。
    裴少婵闻言却目光微闪,嘟囔道:许是还没有来,你再等等就是了。
    她说完便去了,半个婆子婢女也不曾留给茶花照应,似乎笃定了茶花这罪人的身份只敢呆在这里不敢到处乱跑。
    但茶花分明记得裴倾玉告诉她,陈茵娘今日会来。
    她在原地坐了片刻,很快便起身寻到一个宫人轻声询问了燕国公府三少奶奶的行踪。
    那宫人打量她一眼,当她是哪家貌美的千金,自是不敢不答。
    那位今日身体不适,进了宫后便在客人休憩的客房里落脚了。
    茶花闻言,复又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裴少婵的身影。
    劳烦您带我过去。
    宫女答应下来,为她指引方向。
    这厢陈茵娘得了裴少婵私底下的通知后,心口便一直都很不安。
    她不愿见到茶花,裴少婵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不舒服呆在客房。
    裴少婵自会胡乱打发了茶花,让她这回白跑一趟。
    陈茵娘这才稍稍安心。
    只是丫鬟出去端水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只当是丫鬟回来,却不曾想陡然间看见了纤柔少女走近屋来。
    这女子面若白芙,眉眼如画,不是茶花又是哪个?
    陈茵娘见过茶花,虽然次数极少,但她仍旧忘不了那时偶然间路过那个被父亲禁止靠近的小院,看见里面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小姑娘时,那种震撼的心情。
    当这张脸再度出现时,对陈茵娘而言,却宛若噩梦。
    茵娘,你若对我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必然该记得陈茶彦这名字
    茶花走到她面前,并不计较她与裴少婵私下的小动作,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昭王的父亲
    陈茵娘脸色苍白,却蓦地站起身问道: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回来,就提这些晦气的旧事想来刺激我?
    她说着,那泪珠便大颗大颗的滑落,呼吸也略显急促。
    这般激动的反应,是茶花远远没能预料到的。
    外面裴少婵不知何时赶来,见茶花竟也找到了这里,顿时恼羞成怒地挡在了陈茵娘的面前。
    茶花,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茵娘她怀了孩子,你还赶来这样刺激她!
    茶花目光掠过陈茵娘的腹部,愈发惊讶。
    可陈茵娘却擦着泪道:我肚子有些不适,想想出宫去了。
    她的神情看不出真伪,但若真牵连到腹中的孩子,茶花反倒罪过大了。
    裴少婵扶着人匆匆离开。
    茶花一人被丢在原地,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但陈茵娘此举无疑让茶花心中生出了更大的疑惑。
    她料想陈茵娘必然是知晓什么,否则不至于一提到老昭王,她便那样激动
    茶花心思重重地准备离开,却不曾想才走出没多远,便听见墙角下两名女子对话。
    皇后娘娘让咱们姑娘下这情药,打的便是要扶持姑娘的心思,日后姑娘成了昭王的人,必然有享不尽的福气了
    茶花听到此处,只微微怔了一瞬当即便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尤其是这件事情竟然还同赵时隽有关,让茶花更是感到流年不利。
    只是等她赶忙要转身离开时却忽地见个婆子拦在面前。
    两个蠢货,你们的话方才都被这人给听了去。
    那婆子冷脸说道。
    茶花心口霎时微凉。
    被这婆子推搡进另一间陌生的房间后,茶花才看清楚屋子里的女子穿着兰裙,生得杏眼桃腮,容貌颇为招人。
    可偏偏在看清楚茶花后,那女子比她还要讶异。
    你是谁家的姑娘?
    她想到婆子告诉她自己要给昭王下药的事情被人听见,顿时面颊微红,不管你是谁,方才那些话都不许传出去,我是皇后赏赐给昭王的女人,也是为了帮助昭王治愈隐疾,好早日圆房,你若是坏了这件好事,皇后娘娘都饶不了你。
    不等茶花开口,便听见自身后传来了那道颇为熟悉的慵懒强调。
    呵,皇后娘娘可真是善解人意,知晓我近日少眠,还叫人准备药羹
    茶花身边那女子霎时娇羞了起来,上前行礼道:参见殿下。
    茶花抬眸,见赵时隽从门外走来,亦是不由感到世界之小,竟叫他们这么快碰面。
    只是这回的情景却让她颇有些尴尬
    那姑娘见茶花沉默的模样,心想这世上没几个人不怕皇后的,这女子必然不敢胡言,便让下人将羹汤趁热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