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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 第68节

  司千夜原就不善于夸奖人,他掏空心思想了半天,“放在妖舟,可卖千钱。”
  司千咒在身躯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阿兄真是容易把天聊死,这个时候夸有什么用啊,妖族就要用热情的方式表达情感啊。
  阿璃只觉对方眼神骤变,张扬的气质忽的弥漫全身,温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就压了下来。
  只一瞬,那股张扬之意就散去了。少年幽黑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惊讶,睫毛轻颤了下,嗓音里带着怕被不喜欢的恐慌,“阿璃,不是我……”
  第69章
  阿璃来前涂了口脂, 司千咒亲的太用力了,蹭花了溢出嘴唇外,看起来唇又肿又红,很可怜的模样。
  司千夜微微睁大眼, 抬起手轻轻碰了碰, “破了?”
  阿璃道:“不是,是口脂。”
  司千夜不解, 用手指捻了捻, 淡淡的红色膏体一搓就没,“口脂?”
  阿璃见他直男一样连口脂都不懂, 立刻解释道:“就是可以让嘴唇显得很红很漂亮的东西。”
  “你瞧。”她从手链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圆盒子,打开盖子, 里面凝着薄薄一层红色的膏体。她的嗓音里有点遗憾, “就剩一点了。”这种口脂卖的很贵, 用牛髓牛脂加上香料朱砂做的,她是狠下心才买的。
  她用手指挑了一点往唇上涂,“就是这样。”
  少女一点点的晕开,她看不清嘴唇的具体位置, 涂出去些, 就像经历了激烈的亲吻,脸庞显得更纯更无辜了。
  司千夜清冷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他静默了一会儿, 抬手擦掉她唇上的口脂, “你不抹,嘴唇也很红, 也很好看。”抹了,他反而很想欺负她。
  正值秋季,西域气候干燥, 阿璃涂口脂是为了让嘴唇湿润一点,见他全给擦了有点无语。
  “不涂口脂,那我嘴唇干的时候怎么办?”
  司千夜单手拿起空掉的铜碗,另一只手从空气里一拽,便拽出一只盛着半盆水的铜盆,“多喝水。”
  阿璃蹙眉,“就是不能多喝水呀。”
  “为何?”司千夜垂着眼洗碗,“女孩子不都喜欢喝水吗?”
  阿璃道:“我不同啊,我修的纸术,离水越远越好。我们纸修碰多了水要出事的。哎,你刚才给我擦了干嘛?这种口脂原产地在江南道,胡商好几年才去进一次货,也不知一会儿能不能买到了。出门风一吹,嘴唇立刻干裂了。”
  阿璃絮絮叨叨地说,只见司千夜飞快地转过脸,压了下来。
  她蓦地睁大眼,少年很温柔地含住她的唇舔了舔,快速转回去,跟没事人一样接着洗他的碗,前后不过两三秒而已。
  “还干吗?”司千夜淡淡问。
  阿璃一脸懵地看着他,抿了抿唇,抿出淡淡的梨子甜。
  “还是有点干。”她听到自己说。
  司千夜转过身,用湿手捧住她的脸,再一次吻下去。与此同时,浓郁的桃子香从阿璃身上散发出来。他眼瞳微微震了震,那股压抑在记忆深处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识海中炸出一片绚烂的桃子花。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股味道只能让他的血脉膨胀。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找回,只想揉碎她。
  阿璃被压倒在地毯上,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她也没搞清,怎么突然少年就变得暴戾,连吻都那么用力。但看到对方头顶的花由四粉变成五粉时,她立刻老实躺着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最后一片白花瓣,热烈地希望它也变个色。
  湿热的吻从唇移到下巴,再落到脖颈。司千夜喘息越来越重,心里告诉自己可以了,润唇没有这么润的。但是唇舌却贪婪地一而再地轻吮,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吮出几朵小花。
  阿璃觉着力度不对,立刻用手挡住脖子,“可以了,现在唇不干了。”司千夜忍不住低笑,“唇不干了,你捂脖子做什么?”
  阿璃坐起来,快速从手链里抽出一把小铜镜,一脸担心地照着。镜子里,靠近锁骨的地方像叠着盛开了几朵小红花。
  她皱皱眉,拉扯一下衣襟,勉强可以遮上。但是动作大一点,小红花就又出露出来了。她总不能一直保持着立正的姿势把这一天过完吧?
  “你能给我去掉吗?”她指了指。
  “试试看。”司千夜修的是剑道,治愈术很生疏。即便他灵力很高,释放出的术法也只能让小红花的颜色变浅一点点。
  阿璃更忧愁了,她还有两碗汤没送呢。季幽可能不懂这个,但是在皇宫长大的李洛也不懂吗?白泽倒是可以轻易消除,但她也不敢去找啊。
  “这个……几天才能消除啊?”
  “看你体质,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四五天。”司千咒挤开了哥哥,一双微翘的桃花眼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锁骨。低头,重重舔了一下。阿璃蓦地一惊,抬起眼看他。少年热烈道,“阿璃,让我也试试。”
  阿璃没有理他,学着司千夜的样子,运转经脉指尖涌出一点灵力,对着铜镜又涂了一遍。不愧是仙品水灵根,对症下药,小红花颜色又浅了些,没之前那么显眼了。但是离近了还是能够看出。
  “阿璃,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司千咒嗓音里弥漫着一股躁意。
  阿璃抬起眼,少年一双猩红的眼溢满急切,但又得不到应允不敢硬着来。他着急的样子像极了吃不着肉的小兽。阿璃忍不住笑,“你想试试?你长大了吗?”
  司千咒微微一怔,腥红的桃花眼妖气四溢,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拽,“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要走了。”阿璃拽回自己的手,将案上的两只碗收回去。
  司千咒眸中的笑没了,眼里多了几分凉意。他能感觉阿璃对他就像对着一个要糖吃的顽童,有时敷衍一下,有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阿璃见身旁没了声音,扭头去看他。司千咒眸色阴冷,唇抿起极淡的弧度。这样的他,瞬间散去了孩子气,更接近了乱葬岗的病娇太子。
  司千夜见状,立刻占据身体,像是替阿璃解释,也像是警告弟弟,“说好半个时辰,阿璃也该回去了。”
  这话提醒了阿璃,她瞧着窗外的日头快要到正午了,想了想后面还有两个行程,立刻待不住了,“我要回去了,改日再来。”
  司千夜道:“下次若找我,就在玉简上说。”
  司千咒没有说话,看着阿璃拿出遁地符扔到地上,光芒亮起,立刻卷着她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他哥哥哥两人,他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她不喜欢我。”
  司千夜淡淡道:“这话我以前也说过。”
  司千咒垂下眼帘,“你不同,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就是这种又沉又冷的性格才格外吸引雌性。就是在妖舟,喜欢你的妖精也比喜欢我的多。”
  司千夜微皱眉头,对于招妖精喜欢这件事,十分不感冒。
  司千咒有些颓丧,“阿兄,我该怎么办,露出本性她害怕。收敛本性,她当我是个孩子。”
  司千夜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弟弟出主意,他本身就不擅此道。
  司千咒咬了咬牙,眼里露出点狠劲儿,“阿兄,她不喜欢我,但我非她不可。”
  司千夜沉默了下,“以后你也少说话,看行不行。”
  “像你一样深沉吗?”那样行吗?司千咒思索了一下可能性,“下回我试试。”
  *
  光芒散尽,阿璃落入一架马车里。车里的人放下书卷,勾唇笑,“我以为回到东宫才能见到你,但你总是掉在奇怪的地方。”
  阿璃抬起头,正对上李洛那双清冽漂亮的眼。青年头戴赤金冠,视线淡淡地扫来,只一眼就让人心跳加速。那灿若骄阳的美,使得昏暗的车厢都骤然亮起。
  “殿下,喝汤。”她忙从手链里将铜碗拿出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这么急?”李洛轻笑着接过来,揭开盖子,接过少女递来的勺子,舀起一片梨肉。
  “殿下不可。”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阿璃寻声望去,这才发现车厢里还有一位侍从。
  对呀,太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近侍呢?在马车里端水递东西总需要个人来照看。
  李洛连顿都没有顿,流畅地将梨肉送进嘴里。他在军中呆惯了,吃东西很快,阿璃上次就发现了,什么小粽子、小点心,他都是一口一个。担心他直接把梨汤塞胃里,她小声道,“殿下,梨汤我自己熬的。”
  李洛微微一怔,他没做过食物,都是送来什么吃什么。他刚才下意识以为阿璃在外面买的,听到她说自己做的,动作立刻慢下来,大口变小口。
  跪在角落的侍从扯了扯嘴角,这珍惜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殿下吃什么珍馐呢。
  送东西就要在最佳的时间送,李洛从不吃外面的东西,他在太傅府做了半天,只端着杯子做做样子,却是滴水不沾,喉咙干渴。阿璃这个汤送的正及时,甜甜的梨汁在口腔蔓延,又是心上人做的,李洛头顶很快冒出一朵小灰花,连着白了两片。
  阿璃见梨汤达到了效果,立刻露出笑颜,“殿下,好不好喝?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送。”
  李洛问:“可以一天喝三顿吗?”
  “那不行。”少女拒绝,一站式服务走一圈就大半天了。她顿了顿,考虑李洛这里进度缓慢,又道,“我可以抽空就来看殿下。”
  李洛嘴角微扬,刚要说话马车就突然停下,阿璃没有坐稳扑进了他的怀里,脸贴的扁扁的疼死了,水光立刻弥漫出来。
  李洛眸光一沉,“去看是谁挡了道?”
  他扶起阿璃,查看有没有伤到哪儿。视线从她沁着水光的眼,蓦然顿在脖颈处。在那里赫然落着几块红色痕迹。他自小在宫廷长大,对吻痕还是伤痕了解得很,一眼就看出这是新造的,恐怕距她来这里都没超过一息。
  李洛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心却冰凉一片。
  “放开我,我要见郎君。”随着女子的叫嚷声,马车门被瞬间打开,李洛眸光更加阴冷。
  阿璃扭头看去,见一个妙龄女子手持马鞭快步走了进来。她头上戴着帷帽,朦胧的纱垂到脖子,看不清长相。
  女子一进来就掀开斗笠上的纱,她五官骄矜般的美,微抬着下巴目光更是高傲。
  看到阿璃紧贴着李洛而坐,眼里顿时起了诧异。人人皆知李洛不喜女色,出门从不带女婢,更不会让女婢挨他如此之近地服侍。怎么这个人却与他贴得那么近呢?
  她咬咬银牙,用马鞭指着阿璃问,“郎君,这是谁?”
  阿璃也惊诧这人说话的口吻如此不客气,忍不住看向李洛。
  李洛连看都懒得多看门口一眼,冷言道,“还不拉出去?”
  先前因为女子的身份,侍卫并不敢狠拦。她冲得快,禁卫军长又是她亲哥,让她钻了空子。现在得了李洛的命令,两个侍卫立刻一边架着她的一条胳膊往出拖。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回头让我姑母诛了你们全家。”女子气极了,扭头就骂。但侍卫根本不理会,反而扭的她胳膊疼。
  她只得又回头喊道,“郎君为何拒了我阿耶提的亲事?我自小钟情郎君,为郎君苦守闺房。周围的姐妹都出嫁了,只我还在盼着郎君怜惜。郎君怎么这么狠,连一点盼头都不给人吗?就算不做你的正妻,一个良娣我还是当得的吧?”
  李洛满心都是阿璃身上的吻痕,垂着眸,手指不耐烦地在案上敲了两下,“常隋,去领一百军棍,活不活的下看你自己造化。”
  车外立刻有道男声颤抖着声应下。
  女子猛地一怔,挣扎地更剧烈,“我一人做的事,不与我阿兄相干。”
  李洛冷冷睇去一眼,女子顿时噤声。他那双眼本就显得极为薄情,只需一眼,就能让人心口冷透。
  “你威胁侍卫时都知道用株连这个词,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一人做事一人当?若不是看在你阿耶教我读书十载,就凭你刚才闯入马车,就能立时绞杀。”
  女子瞳孔紧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洛在动了杀意时,声音简直太冷了,就像一桶冰水浇在她身上。
  李洛懒得再废话,“拖出去。”
  女子不再挣扎,垂泪被侍卫架着往外走。出车门的一瞬,她扭了下头,看到李洛很温柔地垂下视线看他旁边的少女。她顿时恨意骤起,手心攥紧原本要送给李洛的人面符。
  车门再次关上,连之前在角落跪着的侍从也离开了。
  李洛单手支在案上,撑着侧脸,浅淡的眸光从阿璃脸上落在她的脖颈处,那片红痕就像血一样刺着他的眼。他抿了抿唇问,“阿璃,你从哪儿来?”
  “刚才吗?”阿璃不假思索道,“姑臧。”
  “没从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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