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估计着悬。
    苏家父母早年英勇牺牲,只留下兄弟俩。当时苏定才四岁,苏聿大他五岁,自然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好在还有苏老爷子,一老二小相依为命走到今天。
    虽然没有父母,但苏定仍然倍受宠爱,凡事不用他操心,遇到麻烦有苏聿解决,一来二去养成了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格。
    有个哥哥宠着自己是挺好,前二十年苏定都是这么想的。可等他长大才发现苏聿管得实在太严了,简直就是当着他哥的命,操着他爸的心。
    父母去世时他还小,没多少印象。但苏定觉得,要是他爸还在,估计根本不会这么管自己。
    哪有二十一岁了还每天看着自家孩子睡觉的啊。
    简直变态!
    酒保过来问喝什么,常湛要了杯高度数鸡尾,苏定也嚷嚷着要喝。
    “你先来个度数低点的,别上来就醉了,万一发酒疯我可不想管你。”常湛说。
    苏定想想:“我肯定不发酒疯,但我可能会抱着你哭诉。”
    常湛嫌弃地赶紧说:“可别,万一人家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第一次喝酒,苏定也怕自己闹出笑话,就要了杯度数很低的樱桃酒。
    台上换了演出,歌曲也换了更激烈一点的,女歌手在台上摇头晃脑,唱着不知名的摇滚。
    酒还没上,苏定问他:“等会有人跳脱衣舞么?”
    常湛逗他:“没,那是另外的价钱,小孩不给看。”
    “我是成年人,成年人!”苏定强调了好几遍,“能微信转账吗,我这边一刷卡苏聿那边就知道了。”
    花着人家的钱,还想搞自由独立。常湛毫不留情拆穿他:“花着你哥的钱就老老实实做乖宝宝吧。”
    “我自己又没钱。”说到这,苏定又开始了,“他连工作都不让我去工作,我怎么赚钱啊?我的小金库还是他给的压岁钱,再过一年我都二十二了,眼看就压不住了。”
    虽然常湛只比他大一岁,但在心理上成熟了不知道多少。酒上来,他说:“我建议这杯酒你别喝,现在回去跟你哥道歉还来得及。”
    苏定偏不,拿起杯子喝了两口,呛得脸红。
    吐槽完了,苏定想起什么,才接着中午的电话问:“你还没说你怎么在林医生家里呢。”
    常湛也喝了口酒,想起昨晚也是这个位置,没约到林书雁。
    “昨天约他喝酒,他没来。”
    苏定只见过一次林书雁,但对他印象很好,他对长得好看的人印象都好,说:“林医生一看就不爱喝酒,你怎么约他来酒吧?”
    常湛没说。其实林书雁说不能来的时候他是失落的,那种失落就像看着灯被一盏盏按灭,火焰被一点点浇熄,希望随之覆灭,是悄无声息却浩大的。
    “不对不对。”苏定被他带偏,此时反应过来,“你约林医生喝酒,他没来,你怎么跑人家家里去了?”
    常湛还不想说自己有个情敌的事:“后来正好碰见他了,就去他家里了。那么晚了还愿意陪我喝酒,你说他是不是也挺喜欢我?”
    苏定肯定地点头。
    “后来我亲他,他虽然推我了,但根本没用劲,你说他是不是欲擒故纵?”
    “嗯,欲擒故纵!”苏定又点头,半天反应过来,“你们都亲了?!”
    “当然,羡慕吧?”
    “比起你以前的进度,也就晚了那么几个月。”苏定说,“湛儿,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好想当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常湛回他:“花花公子都是帅哥,没可爱这个类型。而且都得有钱,你先经济独立了再说。”
    苏定深感此生无望,只好祝福别人。他跟常湛碰杯:“祝你跟林医生百年好合。”
    常湛跟着说:“还得早生贵子。”
    两人碰杯,各自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时常湛总算想起来自己落了点什么在林书雁家。
    他换下来的衣服忘了拿!上衣好说,关键还有内裤呢。
    他拿出手机给林书雁发了条消息,问他等会儿方不方便过去拿一趟。
    林书雁可能有事,没回他。
    酒吧人渐渐多了,比刚才热闹不少。苏定喝完一杯有点脸红,接着又要了杯度数高点的,扬言今晚不醉不归。
    说完这话没几分钟,他就酒精上头,拉着常湛要去台上跳舞。
    常湛才不想跟他一块丢人:“怎么?你要上去来段脱衣舞啊,也不怕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苏定已经醉了:“抓、抓走好啊,抓走就不用十点之前回家了!”
    “今天也不用,苏聿出差了,不回来。”常湛提醒他。
    苏定站不稳,有点晃悠,重复他的话:“苏、苏聿出差了啊,不回来……”
    常湛见他真醉了,起身埋单,准备把人送回家。
    刚出酒吧,他就见辆吉普在酒吧门口停着,来人风尘仆仆,脸色阴沉。
    “靠,还真他妈到哪儿都能找着……”常湛小声念叨一句,跟从车上下来的苏聿打招呼,“你不出差呢吗?”
    苏聿走过来,看了眼喝多的苏定:“提前回来了。”
    常湛问:“你真在他身上装定位了?”
    苏聿睨了眼他,语气不算客气:“以后少带他来这种地方。”
    两人也算熟了,各自的小算盘心知肚明。常湛想想说:“他自己要喝酒的。不是,怎么说苏定也二十多了,你是不是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