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愤怨散不掉,也无处发泄。
    最后也只能有些绝望地问:“您来做什么?要钱?”
    明明十分钟前,向溱还在和叶矜温存亲吻。
    明明昨天,他还许了一个生日愿望,希望能和矜矜在一起更久一点。
    明明他都准备好两个月后坦白一切了……可还是挡不住意外的到来。
    向溱都不敢去看叶矜的表情。
    心灰意冷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郭亚梅确实是来找儿子要钱的。
    从那件事后,向溱就没回去见过他们,郭亚梅也不知道向溱住在哪,混得怎么样,但每个月卡里总会多上一笔钱。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心里终归是有数的,孝顺,听话,老实,除了那件丢脸的事外从来没违背过他们。
    郭亚梅知道这笔钱是儿子打的,可她找不到人。
    她报警说失踪,乡里警局知道怎么回事的,都不愿意帮她找,还说什么别作孽了。
    或许是心虚,郭亚梅偃旗息鼓了好一阵,直到前年,她和丈夫又打上了高龄生子的主意。
    她自己营养不足,又是高龄,孩子生下来很不健康,刚开始几个月还好,最近频频生病,几乎是天天搁在医院里。
    过年的时候她给向溱打过一次电话,明里暗里说家里缺钱,向溱打了两万块钱回去,可哪够用啊。
    小孩子最烧钱了,她本来就是家里的收入资助,孩子爸不管钱,天天打麻将,她一照顾孩子就没法工作,两万块钱很快就没了,还被孩子爸打麻将输了一部分。
    最近给向溱打的电话都没打通,发信息向溱也只是说每个月会给他们打赡养费,其它的不要找他。
    郭亚梅在家里急得团团转,直到最近隔壁县城里老张家的儿子被警察抓进去了,听说是犯了法。
    她本来不认识老张家,但当初向溱的事周围的人家都听过一些,她不认识别人,别人认识她。
    被老张家不讲理的老头砸了窗户她才知道,老张家的儿子张植在外面大城市见过自己儿子,犯罪被抓好像还跟自己儿子有关系。
    于是几经周转,她花了点钱,从张植那知道了儿子的住址。
    郭亚梅看着这套房子,听说还是向溱买的。
    “我要二十万,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向溱刚想说话,却被叶矜拉住手腕,耳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秦阿姨,你这话好没道理,您是没胳膊没腿还是得了绝症,问自己儿子要钱养二儿子?”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郭亚梅脾气顿时上来了,说着就想动手。
    “当然有,我不是勾.引你儿子吗?他钱可都在我这。”
    叶矜很久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您最好放尊重点,第一,您和您丈夫还健在,身体健康,向……秦乡没有抚养弟弟的义务。”
    “第二,您也没到退休的年纪,没大病四肢健全,秦乡也还不需要给您赡养费。”
    郭亚梅:“我们的家事用得着你管?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叶矜丝毫不怵,他偏头问向溱:“这是家事吗?”
    向溱一怔:“不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错了,你还有家。”叶矜点了点向溱心口,“但我才是你的家人,而她不是。”
    向溱呆了呆:“知道了……”
    叶矜继续问:“你现在一个月给她打多少钱?”
    向溱抿了下唇:“三千。”
    “很好——”叶矜看向郭亚梅,“从今天开始,你一分钱都不许给他们。”
    不止郭亚梅被叶矜弄懵了,向溱也是愣愣的,只知道应声:“知道了……”
    郭亚梅很快反应过来,尖叫着就往地上一坐:“没天理了!这年头亲儿子在外好吃好喝连亲爹亲妈都不要了,养个恶心的小白脸——”
    “够了!”向溱见不着别人说叶矜,“您有当是我亲妈吗?今天的结果您料不到吗?”
    “我当初怎么求您的?我跪着求你,说不要让我退学,不要送我去那种地方,我就一个要求,等我高考完您想怎么样都行……”
    “可没有用,我说什么您都不听,妈……你和爸毁了我一辈子。”向溱手不住地颤,“我早就说过了,你如果执意那样做,我就当没那个家。”
    “您说到做到,我也说到做到。”
    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他最大的温柔了。
    郭亚梅咬着牙,眼珠子像要瞪出来一样,她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我那是为了你好!!”
    “今天我话撂在这了,要么你给这钱,要么你跟我滚回家!”
    向溱努力平复着呼吸:“你走吧。我没这么多钱,也不可能给您。”
    郭亚梅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我要告死你,告死你们!!”
    叶矜淡道:“您去告吧,告了后,您老了以后每个月的赡养费都别想有。依法来讲,父母对子女有严重犯罪行为的,子女有权不去赡养父母。”
    郭亚梅:“你放屁!”
    叶矜其实不清楚郭亚梅对向溱做过什么,但看向溱身上那么多的陈旧伤,再从他们只言片语间不难联想出当初发生了什么。
    叶矜心疼死了,向溱应该吓坏了,估计这会儿肯定在胡思乱想分手的事。
    他只想赶紧打发走郭亚梅,去安抚向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