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向溱平时看着木木的,心思其实很细。
    他边开车边说:“他叫钟不云,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人很好,也很好说话,就是……比较开放。”
    向溱说得委婉:“如果他说了什么不好接的话,当没听到就好。”
    叶矜还真想不出向溱这样的乖乖能有多开放的朋友。
    向溱继续道:“我和他介绍过你,他也想见你很久了——”
    叶矜曲起手指,敲了敲车门扶手:“想见我很久了?溱哥,我们好像才认识一周。”
    向溱僵了僵。
    糟糕,好像说漏嘴了。
    他大脑飞速转动地找了个借口:“我第一次去你们学校参观见到你时,就跟他提起过。”
    “喔——”叶矜侧眸,“溱哥怎么介绍我的?”
    向溱缓慢眨了眨眼,含糊道:“之前没细说,一周前我告诉他……我和你成为朋友了。”
    他不知道自己和叶矜算不算朋友,但以当今社会的人际交往关系,以朋友来介绍应该是最不失礼节的做法。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只要认识,不反感,都能算作是普通朋友。
    可他没想到叶矜会反问:“只是朋友?”
    向溱张了张嘴:“啊……?”
    叶矜看他局促的样子轻笑了声,心里因父母车祸案带来的压抑又散了点。
    叶矜不逗他了:“也可以是好朋友。”
    “……”向溱别过头,余光瞧见了车后视镜里耳根通红的自己。
    烧烤店离得不远,向溱将车缓缓停到路边车位上,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钟不云他们坐哪桌。
    正准备悄悄发信息问的时候,他眼尖地瞟见二楼床边坐着的两人。
    咦……
    钟不云身边坐着一个少年,以向溱对他过往情.人的认知,这次的这个年纪是不是太小了?
    看起来比叶矜还要小。
    而钟不云虽然看起来年轻斯文,其实已经三十了。
    “他们在二楼。”
    向溱带着叶矜往店里走去,一时间还没看见楼梯在哪。
    他观察半天,才发现自己走反了,于是轻轻拉了下叶矜衣袖:“走错了,楼梯在这边。”
    叶矜随口一问:“你好像对这里不熟?”
    向溱忐忑道:“很少来这里吃。”
    这倒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如果只来过一次的话,记不得路也算正常?
    向溱偷偷看了眼叶矜表情,好像没有多想。
    一上二楼,向溱介绍过的钟不云就远远冲他们招手:“这里!”
    叶矜跟在向溱身侧,坐下前跟钟不云轻轻握了下手。
    向溱悄悄抿了下唇。
    他没有和叶矜握过。
    除去跨年那天晚上,叶矜喝醉了让他给揉手,他就再没有碰过叶矜的手。
    “介绍一下,我,钟不云,向溱的好哥们。”
    钟不云长得一副多情的样子。
    叶矜大概明白向溱说他开放的原因了。
    这位也不是直的。
    玩得应该还挺花。
    钟不云身边的那位少年不高兴了,嚷嚷了两句:“我呢我呢,不介绍一下么?”
    向溱也不认识这个男生,和叶矜一齐看向钟不云。
    “这位是我——”钟不云顿了顿,“是我在垃圾桶旁边捡回家的小屁孩,叫方难水。”
    方难水冷漠地瞪着他:“你丫才垃圾桶捡的!”
    钟不云当没听见。
    他拿过菜单对对面两人说:“来,你们吃什么?”
    叶矜其实不饿,但既然出来了,什么都不吃未免不太好。
    于是他点了几串辣椒、千叶豆腐,还有烤茄子。
    钟不云提议:“喝酒吗?”
    四个男人吃烧烤,不喝酒岂不是说不过去。
    向溱是想拒绝的。
    主要是喝了酒的叶矜他根本招架不住……虽然叶矜未必会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可单单是看着他,就叫他难以克制。
    可叶矜同意了。
    “好啊,白的啤的?”
    “江小黑?”钟不云提议,“这个天喝啤的也太伤了。”
    叶矜欣然同意。
    服务生端来两瓶江小黑,是一种白酒,特色是每瓶酒的封纸上都有一些鸡汤或者煽情语录。
    叶矜和向溱分一瓶,钟不云和方难水喝一瓶,等不够再添。
    “烤鱼来了!稍稍——”服务生端着一锅烤鱼,放到四人中间。
    叶矜有些意外,向溱和钟不云不是已经吃过一阵了吗……
    向溱给钟不云使了个眼色。
    钟不云挑眉,只得解释:“向溱去接你的时候我们刚开始吃,刚好方方晚饭也没吃,就点了个烤鱼,你能吃辣吗?”
    叶矜笑笑:“能吃一点。”
    “那就好,点的微辣。”钟不云意有所指地说,“这还是向溱第一次带人见朋友。”
    向溱:“……咳!”
    钟不云装没听见,殷勤地给叶矜倒上一小杯白酒:“他这人吧,特呆,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向溱咳得脸都红了,钟不云还在瞎几把乱讲。
    他在桌子下踹了钟不云一脚,这人终于安分,话锋一转讲了句人话:“单纯的人当朋友再合适不过了,是不是?”
    “……”叶矜扬了下唇角:“确实。”
    钟不云端起酒杯:“先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