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无意间的偶然, 还是别人有意为之的必然?怎么会那么巧?
    怎么会那么巧?怎么可能那么巧!
    迟澍的脚步慢慢停下了,前方是甬道的出口, 后方是停机坪。他还想走,可是自己能到哪儿去呢?根本无处可去。基地就是他唯一的家,也是最后的墓穴。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 每一次离开这个金属城市, 唯一的目的就是去杀人。
    但是杀人之后奖赏相当丰厚。
    尹胜还没死, 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迟澍吸了一口气, 揉着发疼的左手,再一次调整好情绪,重新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第一向导, 朝着前方前进。
    戚洲已经快要急疯了。
    “鲍小曼为什么会在周允的运输机里?”戚洲喋喋不休,杨屿即将出发的焦虑和方才的震撼交织,“周允为什么要找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急。”杨屿同样感到疑惑, “一会儿我派人叫她过来问问。”
    “是不是周允想害她?”戚洲急死了。
    杨屿做了几次深呼吸,每一次都吸足了, 强迫自己在出发前镇定自若,绝对不能慌了手脚。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一步错, 步步错, 可谁知出发前又出了这些事。
    “不可能。”左思右想,他想不到周允这样做的目的, “他一个向导,就算和咱们不合,为什么要拉上鲍小曼?”
    “可能他知道了鲍小曼和咱们的关系。”戚洲说,“上次咱们带她回房间,可能就是那时候被发现的。”
    这倒是有可能,杨屿想了又想。“那也不对啊……难道他想用鲍小曼做手里的棋子,威胁你我?”
    “总之不能让他得逞。”戚洲狠狠地说,“我不允许他利用咱们的老同学。”
    利用还是无意,杨屿目前也说不清楚。sw3的任务显然是要自己去冒险,赢了,那就是皆大欢喜,输了,那可能损失惨重。可是目前杨屿自觉还没走到非接近陈妙西的程度,这一步,他决定走出去。
    走在走廊里,戚洲外放的情绪将所有人都影响了,无意间制造了低气压,引得哨兵们纷纷恐慌,不知道这个肆意妄为的向导又要闹出什么来。戚洲对每个人都没有好脸色,看见就烦,踹开杨屿的门进了套间,杨屿随后将门关上。
    “行李箱我再检查一遍。”戚洲嘟囔着,将一个金属箱子拽近。
    “别看了,都检查那么多遍了。”杨屿反而拉住他的手,“你再紧张我也跟着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戚洲的脸色从方才急得发红逐渐变成惨白,“我告诉你,你得给我平平安安回来。”
    “肯定的,我不仅平平安安回来,我还会给七七带点礼物。”杨屿放出精神体,雪白的玫瑰瞬间扑到戚洲后背上,从耳后舔他的脸。
    戚洲转过身,和狼抱成一团,黑色的衬衫上全是白毛。他将手放进玫瑰的利齿之间,只要玫瑰稍稍用力就可以撕扯开自己的皮肤,咬碎骨头。
    “狼好厉害,它一定可以保护好你。”戚洲在玫瑰潮湿的鼻尖上落了个吻。
    杨屿将玫瑰一把推开,抢走了第二个落吻。“也不是那么厉害,犬科当中最厉害的并不是狼。好比它的牙齿,狼的牙齿善于撕咬,可鬣狗的牙齿可以碎骨。”
    “不可能。”戚洲搭住他的肩头,额头相抵。
    “真的有可能,狼的优势并不是单打独斗,其实最厉害的本事是战术。”杨屿全身被戚洲的精神丝环绕,“曾经有人说过,狼很狡猾,记仇,还挺阴险的。”
    “我没觉得你阴险。”戚洲摇了摇头,杨屿怎么会阴险呢?
    “是啊,我这么好欺负,怎么可能阴险?”杨屿刚要起身,又被戚洲拉回去,“干什么?”
    “我起不来了,你抱我吧。”戚洲好耍赖。
    “怎么起不来了?”杨屿拧了一把屁股。
    “屁股疼,后背疼,腰疼,全身都是电。”戚洲说。
    “我昨天晚上可没怎么着你,戚洲向导,你这种行为放在大灾变之前,可能叫碰瓷。”杨屿将他按回去,“老老实实给我躺着,我去找鲍小曼过来。”
    戚洲哦了一声,才不是碰瓷,几天前弄完了也疼啊。但是比起浓情蜜意,眼下没解决的事情更为重要。
    躺着的时候他又一次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夜里一闭上眼睛就担忧。吵醒他的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他一睁眼,刚好门开了,一只袋鼠蹦了进来。
    “萝萝!”戚洲张开怀抱。
    萝萝像是吓坏了的小朋友,照着戚洲这边扑来,但马上又被玫瑰拱到一边。鲍小曼和杨屿同时进来的,一直挂着笑容的脸蛋这回表情惨淡,显然是出了事。
    “你今天怎么会和周允在一起啊。”戚洲开门见山,“他是不是……”
    “是他带人救了我们。”鲍小曼接过杨屿给的热茶,喝了一杯才安坐,“我们被人偷袭了!”
    “什么……”戚洲顿时看向杨屿,“B级哨兵也会被偷袭?”
    “一般来说是不会这样做的。”杨屿也震惊,“新联盟这是要和咱们彻底来个了断了。”
    “是,没错。”鲍小曼点了点头,“我们遵从命令去雷区扫雷,给咱们的推进开路,然后就在用餐的时候被偷袭了,火力很猛,除了我们这些个幸存者,他们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