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西却说:“怎么,我还需要怎么加把劲?”
    “这你都不清楚, 就直接找我来了?”杨屿的身体没动, 眼神慢悠悠地飘回来, 落在陈妙西的眼底。
    “难道我还不能入杨屿长官的眼?”陈妙西也偏了下头,今天她还是盘发, 却有几根长发搭在了肩膀上。
    走廊除了他们再无过客,杨屿的脸仍旧面向别处。
    “向导注定会被哨兵吸引,这是亘古不变的本能, 你摆脱不掉。”陈妙西的手像蛇一样勾住杨屿的后颈, 抚摸他后脑的头发。
    杨屿深呼吸了几次, 闭上了眼睛。
    “想要探寻哨兵的情绪, 安抚哨兵的狂躁,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这些都是你甩不掉的。”陈妙西对着杨屿的耳朵呼气。
    杨屿屏住呼吸, 不去闻她的香水味。
    她身上很香,却让杨屿分不清这个香气究竟是什么,仿佛是一种组合型的气味, 充斥着大量的鲜花。如果细细去闻,还能闻到几丝消毒水的尖锐。
    但这些味道应该只属于高塔, 属于研究室,距离杨屿的生活非常遥远。他熟悉的气味是荆棘花,开在戚斯年院子里的那一种, 到了特定时间就会结出红色的小果实, 整体都很辛辣。
    “对了。”陈妙西的蛇出现在领口内侧,仿佛变成了她的手, 爬到杨屿的耳侧伸出蛇信,“我今天没有打人工向导素呢……”
    杨屿霎时睁开眼睛。
    “没有人工向导素,我现在正处于一种强烈的,无法自抑的,真实的……”陈妙西在寻找准确的词语,“躁动。”
    “你这样很危险。”杨屿揭开了她放在肩上的手。
    “是啊,哨兵很容易躁动不安,如果没有向导,身体就会一直敏感下去。”陈妙西松开了杨屿,退后两步,有些事情不能太过火,单单是这样一句话,很多向导都难以抗拒。
    我不要人工的向导素,我只想要你的。
    “杨屿向导,你愿不愿意帮帮我呢?”陈妙西抬起小臂,红头环蛇从杨屿身上滑行至她手背,“你不想感受我的情绪吗?不想看看我的精神图景吗?或者,让我进入你的精神图景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杨屿并未给出答案,精神丝在周围涌动。
    “就这点本事,可笑。”半分钟后,杨屿才转过身,只留给陈妙西一个背影。
    陈妙西看向杨屿离开的方向,回味着他刚才种种反应。
    没错,他刚才有几个瞬间,是想要将精神丝伸向自己的,哪怕他对自己只有敌意,可是本能就是本能,无法抗拒。
    再回到小酒馆的酒桌前,戚洲正在和老板聊天,问这些酒水都是怎么做的。杨屿默不作声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喝完了那杯酒。
    “她找你干什么啊?”等杨屿的酒水喝完,戚洲才蔫蔫地问。
    “没什么,说你的脊椎需要复查。”杨屿转移话题,“对了,你快过生日了……”
    “嘶。”戚洲忽然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杨屿立刻意识到问题,“疼了?”
    戚洲滴着汗,点点头,开着玩笑说:“我过生日那天,能不能打一针止疼针?这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别瞎说,你一定能好。”杨屿将戚洲搀扶起来,看向护卫队,“咱们回去吧,戚洲要休息了。”
    原本预订是晚上回去,由于戚洲不舒服,这趟出行早早结束。白沐川也已经等在家中,戚洲一回去就躺上床,不愿起来,最后好说歹说还是注射了一支止疼针,不疼之后在汗水中睡着。
    “白医生。”杨屿趁机将他叫出去,“戚洲的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
    “保守估计,再过两三个月。”白沐川一筹莫展,“听说陈妙西找你了?”
    “是。”杨屿放低声音,“现在高塔里的势力到底有几拨?”
    “我对这些了解不算太多,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白沐川越看杨屿,越觉得他像恩师的学生,真不是戚斯年那路人,“赵灰是研究所的高层,平时负责管理很重要的东西,并且维持基地的生态运转。陈家父女都很疯狂,陈东海是疯子,他女儿自然也是,可这些年他们的成就越来越高。而齐家已经连任了4代最高层,每一代都有未觉醒者,他们决不放权。”
    “陈东海和陈妙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杨屿暂且不问赵灰。
    “最近正在攻克试管婴儿,一旦技术成熟,基地里的哨兵就会像生产线制造出来的,源源不断。引爆器就在他们手里,可以这么说,他们捏着的是戚洲的命,同时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很有可能拉拢你。”白沐川说。
    大概弄清楚之后,杨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熟睡的戚洲。
    被拉拢,这已经成为定局,赵灰那边非敌非友,陈家父女已经开始行动。这点倒是杨屿喜闻乐见的,想要摧毁一栋建筑物,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内部。
    又过了一阵子,终于到了戚洲生日这天,戚家的房子又一次热闹起来,仿佛很久都没有这样欢腾。
    秦清的旧部自然不用说,每个人都准备着各自的小礼物,杨屿也安排好了他们的住所,将他们的军牌编号重新启动。魏苍也没闲着,特意去订了一个蛋糕,下午将蛋糕取回来时,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客厅,他悄悄来到厨房门口。
    “廉城。”葛险也在,但是不像很高兴,“昨天的事不允许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