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帝国盛宠 作者:秋如意

    七日一帝国盛宠 作者:秋如意

    帝国奢爱 50.做个好老婆1雄-事实胜于雄辩

    一万米的高空,没有太阳,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深蓝,机窗外的不远处,似乎偶有青电闪过,雷鸣声隐隐传来。

    轻悠被亚夫搂在怀里,周围的人都睡着了,她却一直失眠。

    收到那个电报后,家人用了半天时间打包行礼,和亲友们道别,第二天就启程了。

    反应最大的还是两个小萝卜头。

    小九儿又哭又闹不回家,说要留下来穿漂亮的公主裙,做美美的淑女。在这个时期的旧金山,女性衣着比起工业更为发达的美国东部城市,似乎要晚上几年,还有不少人穿着20世纪初流行的公主式蓬蓬裙。

    为此,三娘抱着小家伙儿哄了又哄,带她又买了数套漂亮裙子,玩具,才哄着小家伙忆起家中的母亲,乖乖跟着上了路。

    小八很想留下来学英文美语,这一次出国,让他大开眼界,对于周游世界积累阅历的计划,恨不能立马实施,就跟父亲提议想提前开始他的留学计划,还央求轻悠和亚夫帮忙说项。

    可惜家中有难,他这个小小男子汉最终也只能隐忍心性,收拾行礼跟家人一起回家。

    锦纭的反应也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离开前晚,锦纭被洋帅哥约出去,许久都没回来,轩辕瑞德担心女儿受美国过于OPEN的风俗影响,僭越礼教,做出什么不当的事儿,忙叫锦业去找人。

    还没出门,洋帅哥就把锦纭送回来了。锦纭的样子还算好,不这眼睛明显哭得红肿,看着洋帅哥的目光又变了几变。

    让人惊奇的是第二天不少人为他们家送行时,洋帅哥开车跑在第一,又是帮忙搬箱子,又时不时跟锦纭隅隅私语,两人语言有一半以上都无法沟通,可那四目胶着,含情脉脉的模样,让所有人都确定了,轩辕家的小六真的恋爱了。

    而且,这一次是动真格的。

    在送他们上飞机时,洋帅哥一鸣惊人,说了一句汉语:

    “纭纭,我马上就去亚国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马克,我会等你的。”

    “纭纭,我爱你!”

    “马克,I一LOVE一U,TOO。”

    这一对儿当众亲吻,可把以六姥爷为首的几个老家伙给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七孔流血。

    轩辕瑞德虽然脸色不虞,却没有出面喝止。

    他握着轩辕清华的手,眼波微闪道,“小弟,咱们回去把事情处理妥当了,再来看你。也许……”

    轩辕清华立即截断了兄长的话,“哥,你不用担心。我爹和六叔还在这儿,我那些侄儿们也很出息,他们会照顾好我们。你回去好好护着咱们轩辕一族的根,咱们在异国他乡,心里也有个想念,也踏实。”

    五姥爷和六姥爷带着自己的儿孙能在旧金山扎下根,也的确少不了亚夫的帮忙。不过,他们自己也很争气,在经历家乡的那场举族逃亡的大变动后,到美国适应社会的速度比众人想像的都快。

    轩辕瑞德心里仍是过意不去,看看轻悠和亚夫,又说,“小弟,你放心,我,我会把亚夫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轩辕清华目光一睁时,被兄长重重抱住,两人同时哽咽了声音。

    这哭调一旦起头,就有些不受控地蔓延开来。

    轻悠心里觉得自己太不孝,又要留下小叔一人,无法承欢膝下,抱着轩辕清华又自责了一遍,并说只要家里事一完,就飞来美国陪小叔。

    恰时,亚夫说了一句,“只你一人来,小叔恐怕不会答应。”

    众人疑惑。

    亚夫唇角一弯,整个气氛似乎就回暖了。

    “必须完成你的第一任务,带上小小宝,才能来。”

    众人大悟,瞬即笑了,揪着轻悠“早生贵子”地打趣儿,送行的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那时候,华老带着儿女们也来送行,还带上了那位传说的唐人街老大乔佬大的一位心腹堂主一起前来,给轩辕家人送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并殷情表示会帮忙照应轩辕清华等人。还送上了麒麟锦的订金,表示两家的合作关系跑不掉了。

    一场跨国旅行,轩辕家大开眼界的同时,即饱饮了亲情的温暖,又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国际友情,更为家族事业的开拓发展,打下了初步基础。

    那时,锦业攀上亚夫的肩头,半真半假地打趣说,“小子,你够能啊!这一趟,把咱家所有人都算计到了。估计要不了五年,咱家的事业重心都会逐步移出亚国,到时候我们要是移民,你小子就得全权负责!”

    亚夫淡笑不语。

    锦业已经心如明镜,亚夫这一招以情动之的手段,比起用事实真相说话,拿现实残酷压力做推动力,更容易撬动老一辈人的心。也许用不了五年,只要亚国那一直持衡的几大势力一打起来,莫说做生意会有多难,生存恐怕都会成为问题。

    而且,现在轻悠又嫁给了敌国的亲王为妻,以他们轩辕家上下一心的情况,谁都不想让家人为难。

    而对于助家人们重新过上好日子的最大功臣——轻悠,大家更会一力回护包庇。

    移民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此一途,不久的将来,势在必行。

    织田亚夫正是这一情感发酵的第一推手,故而此行除了大娘一家未来,其他几房的都是孩子们跟来了。孩子是一个家族最大的希望,若是真打起仗来,为了孩子,父母长辈们就是再舍不得家乡美,也会割舍下这份乡情,为更好的生存机会而远涉重洋。

    就像那位老华侨华先生的祖辈一样。

    真正的家,不在于形式地域,而在于人心。

    后来,亚夫对锦业说,“我在全世界都有产业,你们想移民到任何国家,都不成问题。但不管去哪里,你都必须把轩辕家的所有人照顾好,让轻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跟着我。”

    锦业不得不为这个男人强悍而霸道的爱,再次震撼无语。

    同时,也不得不对织田亚夫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

    回程路上,飞机再在夏威夷群岛加油时,轩辕家人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那一片美得像天堂的大海。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油一加满便离开了。

    那时,织田亚夫抽空给驻守在当地的人打了个电话,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这一通平平常常,像是在交待家庭锁事的电话内容,仅三分钟不到,一轮应天府的空中轰炸计划被临时搁置。

    且,轩辕锦业也在岛上收到了自己心腹下属拍来的紧急电报,称家里货物即将告謦,新的庞大订单已下,剩余货物不足以支撑其十分之一。

    轻悠一路和父母商量着打专利权官司的事,便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这个不大不上的问题在飞机降落在沪城的机场,重新踏上亚国土地时,终于浮出水面。

    “老爷,夫人,小姐,姑父,你们总算回来了。”

    一下机,轩辕家的老管就候在梅赛德斯轿车前,朝众人深深一个鞠躬,几个小厮立即上前帮忙搬运行礼。

    就在旁边不足五米处,也同样停放着一辆形式低调的黑色轿车,车前阵仗却让轩辕家刚刚因回到祖国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南云卫身着黑色将服,给织田亚夫行了个有力的军礼。他身后两排列队的士兵,荷枪实弹,军容肃穆。放眼望去,后方两百米处停驻着至少一个营的军队,装甲车,越野车,严阵以待。让众人立即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爹,娘,你们旅途劳累了。这汽车虽好,但还是不如火车舒服。我已经包了两个专列,你们要现在就回应天的话,时间刚好。”

    织田亚夫这时笑得十分温煦,好像他们还在夏威夷,美国旧金山一样。

    众人方回神,心头的不安似乎也被这无远弗届的笑容给打散了。

    轩辕瑞德自然是归心似箭,见长子专门派了老管家来接他们,必是家中情况紧急,也不再客气,接受了亚夫的好意,让人将行礼都送去了火车站。

    话别时,轩辕瑞德看着织田亚夫的目光,比以往都温和了许多。

    “亚夫,我的宝宝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给我看好她了。要是她有什么不听话的,你尽管骂,别客气。只要别让她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就行了。”

    轻悠窘地脸红,嚷嚷着反驳,就被父亲给瞪了。

    家人们都动身要上车时,轻悠抱着小九儿,也自动自发地要往车上坐,突然被锦业挡住了。

    “小七儿,你干嘛?”

    “上车啊!四哥,你傻啦,快让让。”

    锦纭噗嗤一下就笑了,“小七儿,你现在都是人家老婆了,还跟咱们走啊!”

    伸手指了指站在两步后,刚刚被岳父叮吃,立马就被老婆“抛弃”掉的某人老公,众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轩辕瑞德立即斥了女儿一句,“发什么傻,快放下你九妹,回你相公那去。”

    小九儿立即抱着轻悠,叫嚷着“不要不要,我要七姐姐”,一时弄得整车人都哭笑不得。

    轻悠哄了小九儿几句,承诺说三天后就“回家”,才回到亚夫身边。

    “亚夫,对不起,我一时忘了嘛!看大家都要高高兴兴回家,我……”

    织田亚夫脸色有些沉,双手负背,也没拉她,看着岳父岳父小姨舅子们离开,抬手挥了挥。

    汽车一消失,收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脑门叩。

    “哎,好痛。你干嘛打人家!”

    “笨蛋!”

    男人绷着俊脸,走向自己的军队。

    女人小跑步才追得上男人的大步伐,边跑边嚷嚷,“真是的,人家只是一时没有做好身份转换的思想准备,习惯了嘛!以后就不会了啦,有什么好气的。小气鬼!”

    男人行到那辆黑色轿车前,南云卫躬身行礼,说了句“祝元帅新婚快乐”,便让人拿出了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送到轻悠面前,说“请元帅夫人笑纳”。

    轻悠愣了一下,便高兴地接过了礼物,说了声“谢谢”。

    跟着就要坐进已经打开的车。

    “啊,织田亚夫,你干嘛啦!”

    哪知后衣领突然被男人提住,害她没能顺利坐进车里,还发出一声鸭子似的怪叫,丢脸丢到家了,周围的警卫员一个个嘴角抽得厉害。

    她转身拍掉男人的大手,怒目相瞪。

    织田亚夫不以为意地欣赏新鲜出炉的小刺猬,一边淡淡地说,“这是南云的车,我们的车在那边。”

    “那你不会说啊,干嘛动手动脚。大庭广众的,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讨厌!”

    这会儿,她也没心情招呼他了,扭身就往后面那一个营走去,脚步踏得又重又沉,边走边嘀咕着“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臭男人就知道装酷装闷骚”、“太可恶了,在别人面前连面子也不给人留”、“小气鬼”、“小鸡肚肠”……

    小女人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男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她冲得太快,没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也因为她此时撒气的可爱模样,消散而空,唇角勾上一抹性感的笑容,让周围的警卫们都看傻了眼。

    亲王殿下笑了耶!

    这不是冷笑,嘲笑,或皮笑肉不笑,是真正的打从心里能让人觉得温暖愉快的笑容。

    进了装甲车,轻悠故意扭身不理睬男人,打开了刚得到的礼物。

    没想到,装帧精美的木盒子里,是一套泛着淡淡香味的沉香木浴室七件套,木梳,木瓢,木刷,木槌,木棒……

    她奇怪,“怎么还有木槌呢?这干嘛的?”

    男人突然接了腔,“用来按摩的。”

    她瞄过去一眼,发现男人手上又是一叠文件,秘书一看她瞄过来,殷情地点头笑笑,手上还抱着一大箱子。

    不知为何,心突然就软了。

    然后,她就在箱底发现了一张使用说明。果然,里面有好几件都是可以做摩擦用,甚至还附上了穴位图,有几个穴位被特意标红。

    轻悠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南云卫送这礼物的用心良苦。

    原来,那几个穴位都是织田亚夫平日时常会劳累到的地方,譬如肩、颈、脖子等处,还有手腕,腰,腿等等。

    她默了一默,听到男人吩咐要把文件都带回别墅去,所有会议也都压下一日,同时更为她调出了三天后的回门日,心里的那一点儿小小不满就彻底消失了。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像父母说的一样,幼稚孩子气。

    “亚夫……”

    她蹭蹭蹭,终于又蹭回男人身边,抱着男人腰撒起娇来。

    “别乱动,我签个字。”

    “遵命,老公。”

    这时,秘书离开,装甲车里只有他们俩,她才敢这般放纵。

    “老公,南云将军送的这个礼物真好,今晚我就给你试试,好不好?”

    “随你。”

    男人的目光瞥了眼那盒子,在某根长长的棒子上多停留了三秒。

    这个南云卫!

    警报解除了。

    小女人立即承认了之前的过失,表示会尽快适应新身份,做个称职的元帅夫人。

    男人听完后,却说,“嗯,你要做称职的元帅夫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眨巴着眼睛,一副纯洁受教的模样,“什么要求?你说,我一定做到。”

    他唇角的笑容加大,将她搂进了怀里,“只要在床上满足我,早日怀上小小宝,就行了。”

    她一下挣起身,又嚷嚷起来,“讨厌,你,你把人家当猪啊!”

    “是,我织田家的小笨猪。”

    “讨厌,你才是大笨猪。”

    “那好,你这次争取就多下几个小猪仔。”

    “讨厌讨厌,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呃,讨厌,不准你胡说八道。”

    她急忙捂住男人的嘴,发现结婚后的一大尴尬变化。

    再也不能动不动就骂男人的“全家”了,现在自己也是这家中一员。

    唉!

    做人家老婆,和做女朋友,大不相同了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轻悠也越来越发现,婚前和婚后,有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他们打打闹闹中,逐步适应着婚后身份变化带来的种种啼笑皆非的问题时,亚国和东晁的关系,也在不断变化,或者说是在逐步恶化中。

    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亚夫将轻悠封锁在了一个刻意为之营造的世界里,她多数时间都待在海边别墅,重拾喜欢的绘画和书法,享受给丈夫烹饪美味的乐趣,和十郎一起拣海贝做烤曲奇饼。

    同时,也通过亚夫特意为她架设的电话线,经常跟家人联系,并帮母亲设计图案花样,和姐妹们交流沪城的最新时尚。

    期间,轻悠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邀请了瑟琳娜,和亚夫的心腹将领们。

    瑟琳娜看到轻悠容光满面的模样,又是羡慕妒嫉恨,掐着那水嫩的小脸儿,就是一顿蹂躏。

    “坏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就跑去结婚,也不叫上姐妹,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当时走得急,轻悠想起这事时,飞机已经飞离亚国土地了。

    “亚夫说,你正忙着跟某位来沪城做生意的阿拉伯王子打得火热,给你打电话时说没空。”

    瑟琳娜大叫,“什么?!那天那个电话说,让我立马收拾东西到机场报到,参加什么旧金山唐人街十日游,什么食宿自理,只提供复古白纱裙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姐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爱慕者,耍的无聊新花招,根本没搭理。”

    顿时,听得轻悠笑倒在沙发上。

    两个女人呛来呛去,打闹成一团。

    被骂的男人则泰然自若地跟自己的将官们对饮谈笑,完全无视那所谓的指责。心下却很庆幸,幸好当时瑟琳娜没有跟去,不然他的婚礼铁定混乱难堪,就不是哄哄哭鼻子的小九儿那么简单了。

    那天的派对,开得很成功,可谓宾至如归。

    但瑟琳娜离开前,对轻悠吐露了一些真相,“其实不是我不想参加你们的婚礼,只是……最近英国方面对亚夫在亚国大陆上的战略和行动,非常不满。我……对不起,亲爱的。”

    轻悠表示理解,心却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瑟琳娜见轻悠欲言双止的模样,又笑说那都是男人的事,和他们女人没大关系,并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才离开了。

    轻悠看着一辆辆驶离的汽车,久久失神。

    直到男人拿着一张热毛毯来裹住她已经泛凉的身子,她才回了神。

    “跟瑟琳娜说了什么,这么凉了还不进屋?”

    “没什么。”她歪进他怀里,贪婪地嗅吸着男人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亚夫,我们会一直幸福在一起的,对不对?”

    “当然。”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温柔笃定,仿佛真的没有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

    ……

    转眼,三天的回门日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轻悠突然忆起头天打电话时,弟弟小八说想吃全聚德的烤鸭,急忙派人去买。稍后和家人联系,锦纭又提到一款刚刚从美国传来的新绒线。

    轻悠怕仆人没眼力买错东西,便让人开车,要亲自到洋人租界去买绒线。

    织田亚夫看着忙碌不停,却兴奋雀跃的小女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要一起同行,说买好了东西就直接到火车站。

    轻悠很高兴,窝在男人怀里,叽叽喳喳地说起自己在男人忙工作时,学会画油画了,还照了多少漂亮的海景。

    事实上,亚夫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只在早晚一起用餐,其他时间,轻悠都必需自己安排打发时间。

    且由于她的身份变化,亚夫要求她出门时,必须有一定的安全配置。为了家人的安全,也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只在那次派对时,对几个亲信将领公开了他的婚讯。

    对此,虽然开始心里有些不接受,可时间久了,她也慢慢能体谅男人的用意。

    以他的心性,当年都敢跟皇帝对着干,拒绝皇家联姻,还会怕公开自己的婚讯而影响了他的仕途么。

    当然不是。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们轩辕家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直忍受这样的委屈。

    为此,她更心疼他,对于派多少保镖警卫或忍者保护,她都没有异议。

    而他为了让她不觉得无聊孤单,不但经常给她打电话,还常常出其意料地送许多新奇可爱的小礼物,讨好她。

    甚至为了她,不惜重金驾设了一条她和家人通话的专线电话。

    汽车行到洋人租界时,这里一如既往,可见衣着体面的绅士执华丽手杖走过,穿着古典蓬蓬裙的金发妇人挽着绅士优雅而行,街边小店里不时传出小提琴,或手风琴的声音,和谐悠扬的气氛散布在四周。

    只除了沿街叫卖报纸的报童嘴里,不时传出这片土地的灾难深重。

    汽车里的轻悠,大半心思都在丈夫身上,并没特别关注。

    进了百货商店,轻悠和普通女人一样,购物的热情便空前高涨,又有爱人相陪,逛得格外开心,不一会儿,男人手上都提上了大小包。

    十一郎累得喘气儿,直说这陪女人逛街不是男人该干的活,比打仗还累。

    织田亚夫表示同意,说,“我一直觉得开百货商店是一种劳神累力的事儿,远不如直接生产汽车和飞机来得赚钱。看来,现在我得考虑一下了。”

    轻悠一听,双眼大亮,“亚夫,我们也要开百货商店么?呀,我想开个集咱们亚国所有特色织造品于一身的百货店,开到世界各地去!”

    “贪心。买完了么?再不走,连你家的晚饭都赶不上了。”

    轻悠低叫一声,连忙拉着男人往外跑。

    然而,回程时,汽车从洋租界驶入东晁租界的路口处,就被堵住了。

    整条街都是游行示威的人,有老人孩子,更多的是学生。

    远远地,轻悠就看到最前方的标语牌子上写着:

    ——打倒东洋鬼子,还我亚国河山!

    ——把东洋鬼子赶出我们的土地。

    ——还我开封府!

    ——东洋战机暴行无忌,轰炸黄浦码头,辱我亚国子民,誓将达弩赶出亚国!

    车窗帘幕立即被放下,掩去了那群情激愤的画面。

    织田亚夫一声令下,汽车立即改了道。

    可是轻悠还是听到了那一声声愤怒的吼叫声,伴着零星几点枪声响起,窗外涌动的黑影让她心里糁得慌。

    她想要看情况,就被男人一把抱进怀里,脑袋摁进了他的胸膛。

    “宝宝,我们改坐飞机过去,不会耽搁午餐的时间。”

    “亚夫,那些……”

    “嘘,这些游行示威天天都有,以前你不也看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亚国政府跟我们和谈后,这些事都会消失。”

    “就像,港城那里一样?”

    “当然。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交流和经商,不是为了杀人。”

    她没有再挣扎,乖乖俯在他怀里,没有继续话题,也没有了刚出门时的交流兴致,直到回到应天府的轩辕大宅,看到从门内涌出热情的亲人们,她才终于又扬起了笑容。

    ……

    “娘,今晚我想跟你睡。”

    “傻丫头,你都成亲了,不怕被人笑话。”

    “娘,人家就想跟你睡。爹,哥,姐,你们随便笑,反正娘今晚是我的。”

    众人笑过后,也随了轻悠的意。

    锦业立马就拉住亚夫,说要一起睡,惹得众人又是一片笑闹。

    轻悠看着家人们开怀的模样,心里的不安也消失了不少。

    晚上和母亲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一起看了彼此新绘的花样,交流天锦坊近况,和空军飞行服的生产情况。

    母亲问到夫妻生活是否和谐时,轻悠就红了小脸。

    大概是受了当初在美国时乌拉的豪放派影响,母女两也敢聊聊这种私密话题了。

    “这么久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两人直接就聊到了孩子的问题上,这也是轻悠结婚后,心里最大的转变,特别渴望拥有一个集两人优点于一身的孩子。

    “没有。之前我也问过乌拉,以我们的水准,应该很容易得子啊!亚夫他……呃,那方面应该是很强的咯。”

    当然,这是跟乌拉咨询过,从具体数据的比较上,获得的结果。

    “之前你小叔帮你号过脉,不也说你身子骨已经调养得很好,生孩子都没问题了?”

    轻悠更忧愁了,“是呀!我本来以为自己身子还同好尽,才不容易怀上的。小叔看过前,我也找过几个老中医,都说没问题。只要找准了时间……可是那几个重要的日子,我们都有同房。可一到了日子,那个就来了……”

    越说,越是垂头丧气,心里的某些隐忧也悄悄浮上心头。

    三娘见女儿如此,急忙宽慰说明日再带女儿给族里的老中医瞧瞧,另外按规矩,新婚夫妇还得去拜祖宗,上香,上名薄。说只要心诚,好事就成。

    轻悠微微放松了一下,不由道,“娘,亚夫他虽然看着很好,可是当年为了我,他中过毒,一直有在吃药,也不能喝酒。你说会不会是他……”

    三娘心下一个咯噔,却没有表露出来,笑道,“那正好。我让老中医给你们两都配个药,一起调理。你就好好督促他按时喝药,总之别太担忧,这种事也要看看缘份。娘相信,你们一定会一举得子。”

    轻悠不好意思地嚷嚷,“谁要一举得子。我要一举得女,要是再生个和他一样的腹黑儿子,动不动就糗人家,多划不来。还是女儿帖心!”

    “你哟!还没长大,说的什么话,孩子气!这第一胎,一定是儿子。咱们轩辕家的,第一胎一定是带把儿的小家伙。”

    母女两说说笑笑,将熄灯时,十郎突然说锦业竟然抱了几坛子女儿红,要跟亚夫拼酒时,轻悠就吓着了,急忙跑去阻止。

    刚进二娘一房的院落时,意外听到锦绣和锦纭的谈话。

    “小六,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瞒着小七,要是哪天被她发现了,比现在更严重,这根本是冶标不冶本的事儿。我真无法理解,爹和三娘在想什么。你们去了一趟美国,一个个的心思都歪了邪了嘛!”

    “姐,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东晁人杀了姐夫,没法真心接受七妹夫。可他现在到底是咱们的家人了,他为咱家做了多少事,咱们自己摸着良心,也不能说出那么无情无义的话,会遭天打雷劈的。”

    “小六,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可是现在亚国跟东晁已经正式开战了,你不是没见过外面那些游行示威,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咱们家竟然出了个东晁亲王妹夫,咱们一族就真的会出大事,恐怕这一次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是在跟所有老百姓做对啊!”

    “姐,我知道,可是……我看小七那么幸福,我实在不想打破她的幸福。咱们能瞒一日就一日吧?好不好,求求你了。咱们是家人啊,不是外人,更不是敌人。如果咱们自己家人都不顾着自己人,谁还来同情帮助我们。”

    锦绣的声音明显黯了下去,“小六,咱家受了他太多恩惠,你们都为他说话无可厚非。可是,你知不知道,当初在芙蓉城时,他在那里其实有设下军事联络点,我猜测就在那家洋人开的诊所里。我在他们办公室门外,亲耳听到他发布军令,要吃下咱们西南三省。这事估计三姐也知道,当初她在那医院里也待过。我怀疑他跟小妹回芙蓉城,其实是有军事目的。

    现在,虽然西南地区掌握在了屠少帅手里,可,可报纸上都说,屠少帅得东晁人支持,专门跟国民政府做对,故意分裂咱们亚国!屠少帅跟他一定背后有联系,不然怎么会仅仅因为小四和小七的帮忙,就送我们那么多的黄金,还把运输机也修好了送回来?!”

    锦纭突然哑口失声。

    轻悠心头大震,紧紧捏着胸口,僵在原地。

    十郎心下着急得不得了,却又不敢冒然出声劝说。

    直到锦绣姐妹一起回了房,十郎才说,“夫人,您别听五小姐说,事实绝不是那样的。你突然失踪离开港城,少爷花废了大把时间找你,好不容易才追上你。那绝对是意外,根本不存在什么的军事行动,你要不信可以问少爷。”

    轻悠脸上一片空白,缓缓地转过了身,步覆沉重地朝回走,浑身都一片冰凉。她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的,都是白天出发前在东晁租界里看到的那场游行示威。

    那一句句嘶吼的口号,就像一根巨大的铁棍搅得她心口难受得要命。

    “十郎,别说了。”

    “夫人!”十郎着急地扶住轻悠晃荡的身子。

    “事实胜于雄辨!”

    轻悠目光极亮地看着十郎,十郎顿时哑然。

    “不管他是事前预谋,还是事后策划。西南地区已经被他控制,屠师兄是我们在港城时就一起认识了,他们私下还有什么交流,我不知道。开封府被他攻占,港城也早在他手中。我的祖国,已经沦为他的囊中物!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呵呵,十郎,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

    天空中,月盘大得不可思议,冷冷的月辉如水纱般洒下,照亮了女子噙着泪水的双眼,痛苦,愧疚,焦着难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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