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是小孩子呀。”季甜甜依然低落。
    “是最优秀的小孩子。”江琳继续揉季甜甜的脑袋,“保持住这个成绩,明年世青赛我们就能上两组选手啦!”
    “是啊是啊,你们已经很好了。”徐驰在旁附和。
    自预赛出分后,徐驰就一直在给自己负责的两个选手吹彩虹屁,夸奖他们真的很不错。
    可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总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这让徐驰也很是傻眼。在他的设想中不该是这样的。
    世青赛和世锦赛一样,如果一对选手最后总分能排在三至十名,那么来年就能上两对选手。
    过去祖国,甚至全亚洲的选手都苦苦挣扎在短舞排名20左右,一不留神就可能跌出20,连自由舞比赛都进不了,更别说获得前十。
    纵贯全局,第6名真的是很好的成绩。不仅自由舞环节稳进,而且来年可以多带一组选手。
    国家资源有限,上世青赛和世锦赛的名额直接关系到来年体育局的部署,关系到体育局会给多少资源到冰雪项目上。从这个角度看,季唐二人以后的训练环境,一定是会越来越优渥的。只要他们保持现在的成绩。
    徐驰越想越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小孩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他都不知怎么办了。
    “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不要急着出成绩,知道吗。”最终徐驰只能这么说。
    季甜甜点了点头。徐驰说的那些话,还有祖国的冰舞现状,她都知道。
    但是她就是不服,不甘心,总觉得可以更好。
    走到这里,她才发现比赛,和表演真的不一样。
    过去站在舞台上,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强烈的不甘。
    很想赢,就是,很想赢。
    季唐结束比赛就回到酒店。因为心中涌动着的不甘,季甜甜都没办法好好休息。趁着江琳找徐驰商量的时候,季甜甜溜出房间散心。
    她也不走远,就在大厅旁的走道上瞎溜达,然后就见一对眼熟的选手迎面走来。
    季甜甜定睛一看,这是取得短舞第三名的西班牙选手,安娜和雷洛。她记得唐逸说起过他们的履历,两个人都是16岁,第三次参加世青赛,最好成绩是第五。
    “你看起来有些不安。”西班牙男伴雷洛笑着对季甜甜说话,“你是中国的吧?我知道你。你们的预赛发挥的很好,自由舞肯定也不错。你们好好休息,不是没有反超的机会。”
    “谢谢你。”季甜甜的眼睛亮了亮。她终于听到一句她想听到的话了。
    “你们呢。”季甜甜看了看面带忧郁的安娜,“你们是在担心着什么呢?”
    于是雷洛告诉季甜甜,他们国家目前冰舞青年组正处于井喷状态,竞争异常激烈。如果这次世青赛发挥不好,他们下次可能就不能来了,会被新秀取代。
    “卡捷琳后,大家的分数都咬的很紧,虽然我们现在名次还不错,但是不知道自由舞后会怎样。”雷洛对季甜甜苦笑一下,“当然,被超过只能说是我们实力不过关,没别人什么事……你们应该没有这方面顾虑吧?我一直在关注国际青年比赛,中国的选手很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可能也是好事。”
    本国选手稀缺,也就没有激烈的国家内部竞争。一件好事,总是伴随着一件坏事出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关。”季甜甜只能这样说。作为国内的青年组独苗,或者说,亚洲的青年组独苗,压力不可能不大。
    有很多无形的天花板等待他们去突破,有很多固有的成见,需要他们去修正。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们。
    “不过我觉得你们真的挺不错的,第三呢,没必要太紧张。”季甜甜回过神来,露出微笑安慰善意的对手。
    “我和安娜,在一起学冰舞前,是邻居。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雷洛向季甜甜介绍他们。
    “哇,青梅竹马!”季甜甜露出赞叹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平稳,就像亲人一样。我们没有办法演绎出卡捷琳那样动人的情感。就连莉莲他们那种,舞伴和舞伴之间的商业情感,在冰面上做做样子都做不到。”雷洛苦笑着说话,“我们没有办法去诠释有起伏的,浓烈的关系,我担心这会令我们……无法在自由舞上拿到理想的分数。”
    “怎么会呀。”季甜甜笑着说话,“你们无法诠释浓烈的关系,那就不要去诠释啦。去诠释你们擅长的东西呀。”前世她是舞者也是编舞师,对舞蹈上的合作,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擅长的东西……”雷洛和安娜有些迷惑。
    “我看了你们的短舞,感觉你们的舞蹈,比其他人更有默契。加深这份默契,你们一定能获得成功的。”季甜甜笑笑说话。
    安娜和雷洛怔怔地望着季甜甜。有时候当局者迷,的确需要外人来点醒。
    “谢谢你,我好像忽然知道要怎么做了。”安娜激动地握住季甜甜的手。
    季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不介意她的对手变得更强,因为她也能从别人的作品中获得激励,进而变得更强。
    “哇,是那个中国队的小学生!”
    就在这时,季甜甜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呼。她回过头,果然是一群英国选手。他们似乎是刚逛街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