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止鸟肉,那冷宫里什么也没有,说不定老鼠、虫子他都吃过。
    “如此说来,倒很有可能是胃脘痛,外感寒邪,饮食不节,均会内生心痛。”肖玉书道。
    胃痛?
    也许他真相了。
    饥寒交迫,长食生冷,一个大人都受不住,何况他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能见见他本人,为他把脉更好。”
    把脉是不可能的,容宛月道:“谢谢肖医士,他现在真的不方便,不过可以麻烦肖医士为他开个药方,抓点药吗?我有银子的。”
    肖玉书犹豫一下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上次的药倒是不能用了,只能用更加温和的药材,但是这样的药贵。”
    “没事,你开方子抓药,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她斩钉截铁。
    肖玉书倒是好奇:“你跟那位公公的关系很好?”
    “嗯,很好,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没了他我就不能回家,就问你重不重要吧?
    肖玉书恍然:“原来如此,我去抓药。”
    他离开很快抓药回来,容宛月借用这里的药炉去煎药,煎好之后立刻提了去给怀想,让他去送到冷宫里。
    怀想很是惊讶,问她这药是给谁的。
    容宛月支支吾吾,怀想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脸上露出惊讶:“罗宣,你该不会看上那个苏姑姑?”
    容宛月也是一愣,接着她立刻应道:“对,你别跟其他人说。”
    怀想一看是真的,更加纳闷:“那个老宫女冷冰冰的,你看上她哪?”
    容宛月用感情的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打发了他,他可能是想起自己的心思,没有再取笑容宛月,反倒很快去了。
    容宛月松口气,她回去找到肖玉书给他银子,肖玉书不要。
    容宛月坚持要给他,他没想到这个小公公还挺有原则。
    他道:“我们本来每月都可以发下来一些药材,留着也是留着,用来救人挺好。”
    是吗?容宛月怀疑。
    肖玉书道:“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就帮我来捣药吧。这个药需要体轻的人来捣,我自己不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合适的人,你愿意试试吗?”
    “当然。”容宛月坐在捣药杵旁,脚踩着木轮按照肖玉书的指导开始捣药。
    肖玉书不要银子,她只能出力气。
    不得不说生药库的活实在是多,还好有肖玉书罩着她,不然她怕是要被当成一头驴来使唤。
    她在这里煎药,每次都是拜托怀想去送。
    因为太忙,也不想肖玉书因为帮自己再被人诟病,她这几天整个人都泡在了生药库,没有机会去看姬星河。
    好在,太医们结束出诊,陆陆续续地回来,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
    她回去尚膳监,特意将那新袄子拿上,她有问过怀想,今日他去时,见过小皇子,也就是说姬星河差不多好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她带着夹袄,食盒里还放着她省下来的盐煮花生。
    这两天她都是跟着肖玉书一起用膳,他们医士的膳食可比他们小太监好多了,这个煮花生咸香味美,她当时多吃两颗,肖玉书便都给她了。
    她已经问过,这花生姬星河可以吃,一次吃几颗没问题。
    走在路上,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等下姬星河看到花生,该是如何欢喜。
    他定然会睁大眼睛,拿起花生放在手上,好奇地盯着它瞧,在确认这花生是可以吃的时候,再小心地剥皮,如果不说,他很有可能把皮也吃进嘴里,牙齿咬下去,两腮微动,然后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光来。
    他会用好听的声音惊喜地告诉自己:“好吃。”
    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看到他。
    容宛月加快脚步,怀想告诉她,前日刮风,常走的路上亭子塌了一角,让她从另外一条路走。
    这路更远,更偏僻,半柱香的功夫一个人都未看到。
    她紧紧身上的比甲,继续走。
    远远地,她看到一只兔子,兔子雪白雪白,几乎要与小路上的雪融合在一起。
    它身上还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小马甲,两边也是白色的毛领,看起来暖和极了。
    它的耳朵动动,往前跑两步,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
    这冷宫处怎么会有一只兔子,像是哪位娘娘养的,不小心跑到这里来。
    她紧走两步,那兔子也不怎么怕人,她都到跟前,兔子也不跑,反倒凑过来闻闻她的手。
    她没忍住,摸摸兔子的头。
    柔软又顺滑,绝对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兔子。
    她刚想抱起来,那兔子却往前跑,它也跑不快,跑几步就停在原地,好像在等容宛月跟上去。
    好机灵的一只兔子,容宛月跟着它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兔子不动,她到跟前抱起兔子,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噪杂声。
    她仔细一听,有小孩子的谩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似乎在打架。
    这地方清冷,谁会到这来?
    容宛月抱住兔子小心地躲在树后,前面大概有八个人,三个太监,两个宫女,他们背对着自己,站在最前面的是三个七八岁的孩子。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衣着华丽,锦衣贡缎,头上还有小金冠,一看就是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