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敛的侧脸如同他的声线温柔细致,让昭华公主的心弦一动。
    察觉出自己心跳异常的昭华公主,嘴硬道,“本宫只怕你满足不了我的贪心。”
    叶敛轻笑一声,“殿下拭目以待。”
    语气中全然都是自信。
    昭华公主挑衅道,“若本宫的贪心是赏遍天下美男子呢?”
    说完,不等叶敛反应就快步离开。
    等走远,昭华公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庄子,她心虚什么。
    明明赐婚之前她的想法是和驸马各自安好,井水不碰河水,在外装作相敬如宾的模样就好。
    想到这里,昭华公主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她刚刚绝对不是临阵脱逃。
    被留在原地的叶敛,摇头一笑,“胆子变大了。”
    该说她在这个世界,不愧是想当女皇的人吗?志向真不小。
    随着进士的两月假期结束,翰林院的公务也要正式接手。
    “叶大人,大喜大喜。”
    “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叶大人短短时日便要体会人生两大喜事了。”
    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要进翰林院熬资历,至于其他二甲的进士,想要进翰林院就要再经馆选,成绩优异者才能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
    翰林院清贵,历来作为朝廷肱骨之臣的培育基地。
    前来和叶敛告喜的正是同年,圣上赐婚后虽送上礼物,但因急着归乡,未曾亲自上门拜访。
    尤其一位勋贵子弟对叶敛格外热情,恨不得贴上去。
    他姓林,名潜,字存粹。
    其他同年在恭贺叶敛得昭华公主亲睐时,难免会心存惋惜——本朝驸马不可参与朝政,叶敛这辈子到头也接触不到朝廷的实权,顶多在翰林院这种清贵但无实权的地方养老。
    林潜就不一样了,他的目标就是和叶敛一样,吃上软饭。
    “你是庆安伯?”一听林姓,叶敛想到了启平帝的宠妃盈妃。
    这位盈妃是普通官家女子,父亲是正四品太常少卿,但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自幼和弟弟寄居叔父家,五年前选秀入宫。
    入宫五年无子,全凭圣宠,位份硬生生从常在升到了妃位,就连家中弟弟都被启平帝赏了一个庆安伯的虚爵。
    货真价实的宠妃。
    “对啊,你姓叶,我姓林,说不得先祖还是兄弟。”林潜自来熟地说道。
    叶敛知道盈妃这个人,是因为盈妃是小说中昭华公主安排在宫中的帮手,两人联手,枕头风吹着,重创了几位皇子的势力。
    最后结局,昭华公主香消玉殒,盈妃的下场自然没有好到哪里,自缢而亡。
    “我姐逼着我科举,说功名在身,才好找个有爵位的女子。”林潜撇撇嘴说道,“我的目标又没有这么大,驸马不行,郡马总可以。”
    “我长得又不算难看,婚后保准对她一心一意,叶兄,你嫁入……不对,娶到公主后,遇到合适的可以介绍给我。”林潜眼巴巴地请求道。
    盈妃能做宠妃,相貌是毋庸置疑。
    林潜和盈妃一母同胞,相貌自是不俗。
    和叶敛的清风朗月,温润内敛的俊美不同,林潜的俊美带着少年气,明眸皓齿,看人时眼睛里都有星星一般,闪着光。
    这副相貌放在第一个世界,走在路上妥妥被拉去选秀。
    想靠脸吃饭,着实不难。
    不过既是有人贺喜,就有人看不惯。
    还不等叶敛回答,就听见一道阴沉尖锐的声音传来。
    “读书本是纯粹的事,这翰林院的风水都被你们这等小人弄得糟污了。”
    说罢,不忘鄙视地看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留在同屋的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叶敛轻咳一声,歉意的说道,“大概是我和存粹的声音吵到谢大人了。”
    翰林院的谢大人不少,今年的新科进士中却没有,尤其还和他们同处一室。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上上届的状元郎,也就是六年前。
    说来这位谢大人也是翰林院的名人,六年前风光无限的以状元的身份进入翰林院,之后官职不升反降。
    如今六年过去,其他同年在朝廷已经逐渐展露头角,唯有这位在翰林院坐了六年的冷板凳。
    也难怪性子如此古怪。
    林潜有些委屈,现在还未到上值的时间,他聊会天怎么了?
    况且无论是进士,还是这翰林院的庶吉士都是他自己努力考来的,凭什么骂他。
    看出他的郁闷,众人纷纷安慰。
    和明显前途一片昏暗的谢大人相比,无论是未来的昭华公主驸马叶敛,抑或是启平帝宠妃弟弟林潜,都是背后有依仗的。
    况且能进翰林院谁不是有傲气的,都是同级,被这么无端指责一顿,真是莫名其妙。
    林潜大胆开口,“回去我就告状,怪不得圣上不喜欢。叶兄,你回去也和公主说,公主一定给你出气。”
    这傻白甜的模样,不得不说,盈妃将他保护得很好。
    这边叶敛被撺掇着去和昭华公主告状,而公主本人则去了宫中。
    “你今日怎么有闲心进宫陪父皇喝茶?”启平帝语气酸酸地说道,“朕还以后你有了驸马就忘了父皇。”
    昭华公主极为清楚自己这位父皇的喜好,特意换了身华丽的宫装,满身珠翠,偏偏压不了半分本人的风采,那张丰神冶丽的面容更衬得这衣物不似华贵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