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轩帝也知道,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可能真的给韩昱白治罪,他今日所为不过是要败坏韩昱白的声望,目的已然达到。
    “谢陛下明察。末将最近忙于婚事,确实有所疏忽,秦副将所为确实有违军法,末将将其停职以为惩戒。”韩昱白不领宸轩帝的虚情假意,反倒自动将自己的得力助手停职。
    宸轩帝听韩昱白如此说,心生警惕,“韩将军何须如此,秦副将不是已经受到杖责了吗?”
    “幽州和乾州的督军亦擅用私刑,二人皆停职。”韩昱白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
    宸轩帝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二人是他放在军中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将军。
    他强忍心下暴怒,笑道:“韩将军还是这般严明。”
    “圣上缪赞。”韩昱白喜怒不显,“陛下举荐人才到臣手下,想要有所成却非一朝一夕,不若让陈副将到禁卫军中亲自教导。陈副将少时便跟随家父南征北战,作战经验比之末将有过之而无不及,定能将禁卫军带好。”
    宸轩帝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感觉疼得特憋屈,但他也只能强笑应下,“韩爱卿愿意割爱,朕自是乐意之至。”
    他能拒绝吗?显然不能?先前他自己说的,要让韩昱白教导他的人,现在韩昱白愿意送出自己的爱将,他要是拒绝,不就在群臣面前承认自己心怀不轨吗?
    第二十章 谣言满天
    轩辕洛然安安分分地跟着催朝贤学了十来日论语,便借口说要出宫到万安寺上香请愿。他从小多灾多病,没少求神问佛,宸轩帝也不起疑,且见他最近表现良好,便允了。
    他一出宫门,没去什么万安寺,反直奔太常令李康元府上去。
    “李大人。”轩辕洛然笑吟吟看着下朝归家的太常令。
    李康元一进门就见到太子殿下笑脸相迎,简直以为自己花了眼。
    “老爷,你可回来了,太子殿下等了老半天了。”李夫人忙上前扶人。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看清确实是太子,李康元慌忙行礼。
    “李大人免礼。”轩辕洛然伸手虚扶。
    “不知殿下亲自登临寒舍,有何贵干?”李康元忐忑道。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太子爷了,让人亲自找上门来。
    轩辕洛然笑得真挚和善,他尽量表现得天真善良,“近来父皇赐了孤一颗天山雪莲,听闻李老夫人久病缠身,想着对她老人家有用,顺路便送过来了。”
    “这如何当得起?”李康元更是恐慌。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先天不足,这天山雪莲是圣上千方百计给他找来调养身子的,谁敢占用?
    “孤送的,李大人收下便是了,谁会知道。”轩辕洛然不容拒绝的将装着雪莲的楠木匣子塞到李康元手中。为免事情败露,他此次出来甚至连个宫侍都没带。
    “这,圣上要是怪罪下来。”李康元犹豫。他知道无功不受禄,太子必然有要事让他办,可他是孝子,有了这天山雪莲,母亲或许就能多活几年,他如何能拒绝?
    “自然是孤担着,怪不到李大人头上。”轩辕洛然信誓旦旦道。
    “不知殿下有何事要臣效劳。”百善孝为先,李康元是个孝子,为了母亲,即使知道太子必有所图,但他愿肝脑涂地。
    “李大人是痛快人,孤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韩将军的婚期,孤想让它拖两年。”轩辕洛然凑近李康元,压低声音。
    大夏皇孙贵族的婚期皆由太常令结合双方生辰八字算出。上次韩昱白和卫绮云的婚期就是李康元算的。
    太子声音低缓,然而不亚于旱地惊雷,直接打在李康元心上,他忙站了起来,满目恐慌,“这,这,这可使不得。”韩昱白可是个杀神,谁敢得罪他?
    轩辕洛然极力打消李康元的顾虑,“若事情败露,便说是孤逼迫李大人。冤有头债有主,韩将军不会怪无辜之人的。”
    世人皆知,太子惯常胡作非为,纨绔骄纵,逼迫大臣这等事实在不足挂齿。他这句话一语双关,韩昱白若怪罪就说是他逼迫,若李康元不答应,那他就真的逼迫了。
    李康元将手里的匣子放到桌上,这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轩辕洛然也不着急,悠闲的品着李家下人给他准备的明前清茶。
    李康元面色纠结,一面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一面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他一个小小的太常令,谁都得罪不起。
    韩将军是君子,得罪他,或许只会祸及自身,得罪太子没准会殃及家人,李康元心中有了计较,但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太子能否容微臣考虑考虑?”
    轩辕洛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故作随意道,“那孤就先回宫了,李大人慢慢考虑。”
    “恭送太子殿下。”李康元起身送行,把那烫手的楠木匣递还给轩辕洛然。
    “李大人就先拿去用吧。”轩辕洛然手背在身后。
    李康元一咬牙,没再推拒。太子虽有些咄咄逼人,但也确实是雪中送炭。
    “轩辕洛然?他一大早在这做什么?”轩辕辰亦与柳期年一同前去柳府,路过李府时正巧看到轩辕洛然出来。
    轩辕洛然出了李府转头去临安王府将庄千霖约了出来一起压马路,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不由心情舒畅。
    街道是熟悉的街道,人也还是那些人,但他总感觉今日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