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拿这种眼神瞧我,跟大魔王似的,总感觉你要害我。”薛廉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背脊发凉。
    放下茶杯,郁临莘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皱褶,“回去了。”
    “天没黑你就要回去了?你是老大爷吗?!”薛廉指向窗外明亮的天空吼道。
    郁临莘充耳不闻,拿上车钥匙离开。
    距离节目开始录制时间所剩无几,他得准备一点礼物。
    换了辆低调平价车,确定无人跟随,郁临莘直接驶向目的地。
    “悦悦!悦悦!快拦住他!”
    “悦悦!”
    女人呼救声尖锐,人群骚动,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临莘前脚从电梯出来,身穿皮夹克,怀抱六七岁女孩儿的男人粗鲁地撞开他,跑进电梯。
    “妈妈……”女孩儿小声啜泣。
    男人一巴掌拍在女孩儿屁股上,“叫那个贱女人干什么?老子是你亲爹能害你不成!”
    郁临莘浓眉拧起,一把抓住男人后领,“撞到人不道歉吗?”
    男人扭头准备咒骂,看清郁临莘比他高大许多后,气势陡然矮上一截,“我……我女儿着急上厕所,走得匆忙,抱歉啊兄弟。”
    郁临莘戴着帽子口罩,仅露出一双浓墨似的眼睛,宛如两柄利剑出鞘,男人心慌意乱,结结巴巴询问:“我……我可以走了吗?我女儿等着上厕所呢。”
    “他是你爸爸吗?”郁临莘心生怀疑,轻声问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胆怯地缩进男人怀里,慢慢点头,“……爸爸。”
    郁临莘收回手,电梯逐渐合上,他大概多疑了吧。
    走出一小段距离,脚步踉跄,六神无主的女人一把抓住郁临莘的袖子,“你……你有没有看见这么高的男人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郁临莘呼吸一滞,糟糕!
    “别着急,他们应该还在商场里。”郁临莘搀扶住直喘粗气,脸色煞白的女人。
    他刚刚瞥了一眼,男人带女孩儿上了四楼。
    眉心一凝,他和女人赶忙去乘电梯,商场里电梯使用频繁,焦急等待半分钟,他立即决定走楼梯,“他们在四楼,我走楼梯,你从扶梯上去。”
    女人脑子一片空白,郁临莘说什么,她下意识跟着做,转身往扶梯方向跑。
    “你没事吧?”亭析走到扶梯拐角处,迎面撞上来一个女人,他一把扶住对方手臂,轻松将人扶稳。
    “谢谢谢谢,抱歉没看见你。”女人道歉同时东张西望,汗水打湿她的头发,一绺一绺紧贴额角,嘴唇苍白干涸。
    “亭哥,给你。”聂辰从后面伸出脑袋,手举两个甜筒。
    亭析接过一个,余光瞥见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她似乎在找人。
    亭析收回Nanf视线,他眼花了吗?女人撞上来时,他无意间瞥见她袖子下几处深深的疤痕。
    “陈哥说他累了,在一楼咖啡厅等我们,我们偷偷吃。”聂辰俏皮一笑。
    亭析难得见他露出生动的表情,眼底浮起浅淡笑意,“嗯。”
    “天啦!她疯了吧!快报警!”
    “啊——我不敢看了!别再过去了!”
    前方爆发此起彼伏的尖叫,人群乱作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聂辰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
    亭析脑子里顿时闪过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眉心微皱,朝事发地点靠近。
    “诶!亭哥,等等我。”聂辰急忙跟上。
    “你再过来,我就把这小妮子扔下去!”老太太威胁道。
    女人双腿发软,“我不过去,不过去,你把悦悦放下来,她害怕。”
    “奶奶——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悦悦小脸布满泪水。
    “哭!你个赔钱货就知道哭!不准哭!”老太太抬手狠狠打了悦悦屁股两下。
    悦悦浑身哆嗦,似乎回忆起可怕的画面,努力憋住眼泪,身体依然持续抽噎,泪珠无声滚落。
    作为母亲,女人心疼得要命,“我求求你,把悦悦还给我吧。”
    “呸!悦悦是我孙女,凭什么给你,你老实点回家,好好和刚子过日子,再给刚子生个大胖小子,我们一家就原谅你偷人的事。”老太太啐了一口,声音跟大喇叭似的,生怕旁人听不见。
    顿时,原本可怜女人的路人,纷纷倒戈,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女人如遭雷劈,“我什么时候偷过人?我没做过!”
    “你个撒谎精!我亲眼看到你和对门的男人眉来眼去,对方连衣裳都没穿,羞死人了!没脸皮的荡.妇!”老太太越说越气愤,朝女人吐口水。
    “妈妈!”悦悦哭哑了嗓子。
    “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快跟我回去。”身穿皮夹克的男人挤出人群,一把拽住女人手腕,用力将她往外拉。
    女人仿佛灵魂也在颤抖,惊慌失措地挣扎,“我不跟你走,我不走,放开我!放开我!”
    “你婆家都原谅你了,为了你女儿,安分点吧,孩子可不能没爸爸。”
    “是呀,难得你老公不嫌弃你,你要珍惜啊。”
    “真恶心,当妈的人居然在外面乱搞,怎么不去死。”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无数张嘴,无数道声音搅成一团,女人捂住头,眼神涣散,“别说了,别……别说了!”
    她猛地挣开男人的束缚,失去男人手掌掩盖,女人手腕上新旧交错的划痕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