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玉、白玉,云疏还能搞得明白,青色和白色区别不小嘛,但一听到青玉和白玉之间还有细分,云疏就两眼发懵。
    那些青色,白色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一个色吗?为什么太上皇说他们是不同的?
    云疏终于能体会直男看口红色号,觉得他们都是一个色的感觉了。
    她忍不住分心,盯着太上皇琢磨:如同他自己说的,他是整个国家最受尊敬的存在,看样子,皇上相当孝敬他,他的话,肯定谁也不敢反抗。
    要是把他哄高兴的话,一定更利于下一步行动,比如带她去了解这个国家,看点儿这个世界的历史文化资料等等。
    云疏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太上皇声音忽转:“你胆子挺大,敢不听我说话。”
    云疏才回过神,嘿嘿发笑:“我是听得太入迷了。”
    太上皇斜她一眼,坐回木桌前,拿出一块上面描好花纹的白玉,说:“选好玉材后,在玉上勾画图案,再进行粗雕,画图这块我就不教了,你随便画吧。”
    云疏抿了抿唇,这教得太随性了。
    但秉持讨好太上皇,获得更多权益的打算,她甜笑着回:“好。”
    太上皇开始教她粗雕,涉及动刀雕了,太上皇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教得十分细致,云疏不敢再分心,专心致志地听他说,看他示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上皇将正在刻的玉石递给她,说:“百闻不如一试,你上手试试。”
    云疏接过玉石和雕刻刀,心里高唱忐忑,忍不住暗叹这种手工活,她真的干不了啊,小时候的手工作业,全是云妈帮她做的。
    她望着玉石,先给太上皇打预防针:“老爷子,您刚才说过玉石雕刻不比其他,一但刻错了无法复原,我要是给您刻坏了,您……”
    “免你死罪。”太上皇摆手道,“快刻,年纪轻轻的比我一个老头子还磨叽。”
    云疏屏息静气,在玉石上动起刀来,她需要刻的是一条直线,较为简单。
    但第一次学,心又颤,没刻两毫米,下手就重了,把原本一条光滑的直线挖出个凹槽。
    小玉石落下来的时候,云疏的心跟着下坠,抬眼瞥太上皇,他面无表情,一脸莫测。
    “老爷子,我……”
    太上皇挥手:“继续,把这条线刻完。”
    云疏闷头又动刀,过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这条线刻完了,她跟丢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把玉石递给太上皇:“老爷子,您过目。”
    太上皇拿过玉,聚精会神地盯,用指腹反复在那条线上摩挲。
    云疏瞅他越来越难测的脸色,完全捉摸不透他的意思,瞬时梦回读书时代,拿着作业本到数学老师面前,亲眼看老师批改算数题的情形,那叫一个心惊胆颤。
    太上皇的脸色变化得很快,凝重到了极致,饱受煎熬的云疏受不了,小声开口:“老爷子,我知道我刻得不咋滴,您想骂我的话直接点儿,您这样我更难受。”
    太上皇转移了注意力,视线挪至她的脸上,久久注视。
    云疏更加不自在,感觉那双眸光太过深邃,饱含她无法理解、无从理解的复杂。
    良久静默,弄得云疏差点又要说“您别再看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之类的话了,太上皇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云疏笑懵了,她觉得太上皇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欢喜,也都要诡异。
    好在这回太上皇肯开金口:“好,非常好。”
    云疏以为自己听错了,“老爷子,您是说我刻的好吗?”
    太上皇还在摩挲玉石:“对,刻得非常好。”
    云疏盯向玉石,她刻的那条直线歪歪扭扭,还有一个明显的凹槽,哪里好了?
    不过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上皇说她刻的好!
    云疏抓紧时间:“老爷子,您对我这个小徒儿还满意吧?给徒儿一个小小的奖励吧?”
    她用大拇指尖掐着食指的指尖:“真的是小小的奖励,无足挂齿的那种。”
    太上皇脸上笑意不减:“奖励,当然要奖励。”
    云疏正想明说,太上皇道:“奖励你今天多刻十块玉。”
    云疏:???
    云疏的脸色瞬时跨下去,她想要的奖励不是干活!
    太上皇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得更厉害,“说吧,你想要什么?”
    云疏眼睛转亮:“我想学习更多的知识,想看点儿史书,杂书,老爷子,您这里有吗?”
    太上皇竖起大拇指表扬她:“学习好,看书好,我欣赏你。”
    云疏感觉有戏,眼巴巴地望着太上皇,结果听到他说:“但是我没有,退位后从来不看那些。”
    云疏愣过一秒后抓住重点:“意思是您退位前会看了?您还记得吗?”
    太上皇点点头:“退位前确实是看了不少。”
    云疏张口想说您给我讲讲吧,他道:“不过我记性不太好,全忘了。”
    云疏又一次僵住,这位太上皇!
    太上皇望向外面,见晚霞漫天,起身说:“该用晚膳了。”
    不会儿,小公公送食盒来,云疏吃得心不在焉的,琢磨该去哪里搞点儿当地的资料?
    总不能一直关在这个小院子吧。
    得先出去!
    太上皇瞅她好几眼,她都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