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安神药似乎放的有点多了。
    江道阳被枕着的肩膀有些酸,但他没有挪动,依旧一边揽着洛川,一边盯着他的脸发神。
    又过了半个时辰,洛川才慢慢醒来。
    “怎么不叫我?”
    江道阳看着他这副懵懵的表情,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洛川揉了揉眼,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睡了这么久头却还有点昏。
    江道阳赶紧扶着他,心知药效还没过呢。
    “我去叫老马和小清,你先坐会儿。”
    不等他回答,江道阳便离开了。临走前还往他手里放了颗蜜饯。
    “吃点儿糖,没准就不晕了。”
    这糖里掺的有清神醒脑的草药。江道阳昨晚就是提前吃了一颗,才没像其他三人一样睡的那么死。
    洛川捏着手中的蜜饯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放进了嘴里。
    很甜!整个口腔都是杏花香气!
    原来江道阳喜欢杏花。
    待一刻钟后,老马和禾清风朝洛川这边走来。他们手里还提着一些东西。
    老马:“这是江公子买来的酒菜。”
    不止洛川,老马也在疑惑,这荒郊野岭哪里有卖酒菜的?
    洛川:“他怎么没有过来?”
    “说是还有事儿!”
    老马让禾清风坐下,他摆好了这些菜肴。整整五道菜,在这荒郊野岭不可谓不丰富。
    三人吃完早饭,江道阳才姗姗来迟。
    洛川主动挪开一点,江道阳笑着坐在了他身边。
    ————
    这江道阳准备的饭菜,色相极佳,味道也是一绝。
    等到吃完早饭,收拾一下残局他们便继续上路了。接下来的路程都还算顺畅,没有太多麻烦。
    待到太阳落山,四人也来到了竹落镇。竹落镇的人不多,进城门也不需要排太长队。
    “老马,你们什么时候走?”江道阳打破四人之间的静默突然问道。
    “过两天,山上什么都没有,我带小清买些东西。”老马要去的正是当年泠然子的居所,竹落镇附近的漆眠山上。
    山上的东西都被烧毁,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破。火烧的痕迹遍布山野,诉说着它那段回忆。想来老马还需要费一番功夫修葺过后,才能重新居住。
    在老马忙前忙后之时,竹落镇也开始变得繁忙起来。街上往来的人增多了,多是穿着白衣长袍,道骨偏偏的长者和其门徒。
    洛川看着,心里明了。
    这是蜀地武盟大会开始在即,不少参加的帮派来往间都会经过竹落镇。倒也给竹落镇添了不少热闹,许多客栈房间都被提前预订了。
    四人选择的是一家小客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客栈环境朴素典雅,很安静,很合洛川心意。
    店老板是个和善的胖子,脸上常常挂着笑脸。
    他们进店那日,江道阳走在前,熟门熟路地领着他们进了奉愿客栈。
    洛川:“四间房,多谢!”
    “三间,三间就够了。”这段日子禾清风太安静了,老马总担心禾清风想不开。还是陪着他,自己才能安心点。
    “那好,三间。”
    胖店长不好意思的笑道:“店里只剩两间房了。”
    “我看你们可以两两住一间。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方便的。咱就敞开了住,该脱脱,该看看。”店长笑呵呵道。
    江道阳:“……”
    洛川:“……”
    老马看了看两人心想:他们本就是一对,这样一来也很不错。
    最终,洛川拿到了两个门牌。
    他和江道阳住到了一间,老马与禾清风一间。
    上了楼,江道阳便开始脱衣服,边脱边道:“走了几天,一身的汗。”
    眼见面前人的衣物一件件落下,洛川内心毫无波澜:“你洗吧,我出去。”
    “!”是我身材不好吗?江道阳陷入深深的疑惑。
    不,是洛大人太冷淡,不好男色,不近世俗。
    江道阳面带笑意注视着他离开,之后自己坐在浴桶里。脑子里面开始打着计划,怎么才能捕获洛大人的芳心?
    这边的江大商人在苦恼,那边的洛川悠闲的逛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适了。呼吸着小镇的空气,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眼神都松懈下来。美景,尤其是平静的生活真能养人。
    站了一会儿,洛川扯了扯嘴角,踱步去了一楼。刚坐下来喝了几口酒,便听到了嘈杂的吵闹声。
    “我要去找我孙女!”
    一楼后院传来哭闹。
    接着是胖老板的声音:“阿婆,杏花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咱们先吃饭好吗?”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洛川不想多管,依旧自顾自地喝酒发呆。
    突然,洛川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他感到了身后有人,正要朝后砍去。
    胖老板:“阿婆!”
    原来洛川的身后就是那个被叫做阿婆的老太太。
    此时,王阿婆正抱着洛川的胳膊,笑得开心:“孙女,杏花,阿婆找到你了。”
    胖老板也赶了过来,赶紧拉住阿婆的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阿婆病了。”
    洛川摆摆手,没有说话。他让胖老板和王阿婆坐下。
    看阿婆这病症,是呆症吧。听莲子提起过,患呆症的人容易失去记忆,认知混乱。对这类人要有耐心,他们就像孩子似的,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