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看就是你太累了,为了常轩的事情,在外奔波劳碌,好不容易回山,先回去休息休息,待养好了精神,再行商讨也不迟。”另一个长老道。
    所有人都不相信,像越无尘这种人,会犯下什么样的错过,又怎么会严重到“满身罪孽”。
    便纷纷觉得,越无尘只是太累了,遂才会如此。
    哪知越无尘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道:“我已经不配继续担任宗主之职了,此次回来,除了卸任之外,便是要偿还欠林景的债,当初,是我枉为人师,枉修正道……因闭关修炼之时,走火入魔,从而滋生心魔,对其……对其有了肌肤之亲,不顾徒弟的反抗,屡次同他欢好,事后对此一无所知,就在前不久,我才恍然想起……”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长老都面露惊愕之色,根本不敢相信越无尘口中说的话。
    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们都听错了。
    玄真长老更是直接道:“无尘,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林景的师尊,曾经养育他长大成人,传授他道术和剑法,与他情同父子一般!又怎么……怎么会像你说的那般?”
    “什么心魔!你何来的心魔?你可是记错了?”
    “这种话如何能胡说!若是被旁人听见,该如何使得?”
    几个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没有一个人相信越无尘说的话。
    在他们的眼中,越无尘自小修行,修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无情大道,早已斩断了情丝,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同他毫不相干。
    一向公私分明,心怀天下苍生,宁舍小我,成全大我。
    年龄又比林景大上许多,二人名为师徒,可实际上亲如父子。
    又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肌肤之亲?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无尘,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可是中了什么邪术?否则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玄真长老轻斥道,“你可是无极道宗的宗主。乃上任宗主亲选!”
    “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道宗!若是有任何行差踏错,毁的都是道宗的名誉!”
    “你须得谨言慎行才是!”
    “切莫不可胡言乱语!”
    越无尘深呼口气,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此刻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是我的错过,我会认。这个宗主,谁想当谁便当,我无法再接任了……我的道心已失,无情道已破,没办法回头了。”
    说着,越无尘缓缓拔下了发间的道簪。
    将任何象征着他是无极道宗宗主身份之物,一一取了下来,包括身上的玄色道袍。
    玄真长老厉声呵斥道:“住手!无尘!岂能如此儿戏?你以为宗主是你想当就能当,想不当便能不当的?你如此行事,可对得起师门对你的栽培?可对得起师长们为你付出的心血?”
    “你若一走,让山中弟子如何自处?”
    “岂不是惹整个修真界耻笑?”
    “无尘,你糊涂!像你这种身份的玄门修士,怎会滋生心魔?我看分明是你记错了!”
    “又或者是,此事还有误会!”
    “你一直把林景当亲生的儿子一般对待,又怎会失手同他……绝不可能!”
    “是啊,这绝不可能!”
    越无尘从前也认为,他和林景之间宛如父子一般,他也一直把林景当亲生儿子一般照顾。
    可直到那日,他鬼迷心窍一般,同小景行了事。
    原本尘封的记忆,宛如洪水一般涌了上来,越无尘终于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想起那些缠绵恩爱,想起了当初的日日夜夜,他是怎么掐着林景的脖颈,不顾林景百般挣扎反抗,将人强行拖回殿中。
    便在祖师爷的灵位面前,行了那种不堪入目之事!
    越无尘也想起了,当初林景泪流满面的样子,想起了林景因为痛苦,而一直死死蹙着眉头,精瘦的身子,又是如何在越无尘的身下苦苦挣扎,婉转求欢。
    其中滋味,时至今日,越无尘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只是记得,当时还不懂。
    不懂那种风花雪月之事。
    又走火入魔癫狂之下,强行逼迫林景行事。
    连任何准备的事宜都没有做过。
    鲜血染红了林景身上的道袍,林景的四肢,脖颈,都被钳出了深紫发黑的指印,嘴角满是淋漓的鲜血。
    好不容易逃离桎梏后,越无尘又是如何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任由林景惊慌失措地滚落在地。
    满地摸索着散乱的衣衫,然后连衣衫都来不及穿好,就往殿外逃窜。
    事后,林景还是会回来,主动帮越无尘清理干净。
    明明被弄脏的人是林景。
    可林景却温柔到事后主动帮弄脏他的人清理干净。
    林景当初对每一个人都笑脸相待,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原本林景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却被越无尘亲手毁掉了,他早就不配当林景的师尊了。
    也早就不配当道宗的宗主了。
    越无尘悲从中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
    心头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要给当初的林景一个交代。
    曾经林景经受过的委屈和痛楚,越无尘也应该亲身经历过才是。
    如此才能算作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