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让恼火不已,正想推开对方,可感觉到草丛里又有什么动了一下,然后发出微弱的吱吱声。
    这一刻,闻让好像个有着猴速的考拉一样,立马挂到贺十申身上,两臂环着对方的脖子,两条腿圈在对方腿上。
    贺十申当时也没反应过来,闻让突然跳上来,他踉跄了两步,然后立马托抱对方臀部。
    沉寂了三秒钟,贺十申才镇定的说:“没事,它走了,别怕。”
    闻让压制着心口没喘出来的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觉到难以置信。
    “真的,它走了,从我脚背上爬过去的。”贺十申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闻让:?!
    “不是蛇,有脚的,应该是蜥蜴或者四脚蛇。”
    闻让:……?!
    除了贺十申,没人可以欣赏到闻让现在的表情多有味道,多有意思。
    “不过,它应该又要回来了,你抱紧点,别掉下去,否则它要爬你的脚了。”
    第95章
    闻让整个人好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似的,弱小无助写满了他整张脸,四肢牢牢的挂在贺十申身上了。
    “知道怕了?”贺十申蹭了蹭对方的脸,“还一个人跑吗?”
    闻让哼出的气喷到了对方脸上,任由对方怎么说,他也不敢松手了。
    “你还挺怕这些小动物,这小媳妇样的。”贺十申笑得差点就嘴都咧开到耳根去了。
    ——————这叫小动物?
    ——————蜥蜴四脚蛇什么的叫小动物?
    闻让简直理解不来对方的思想。
    “哎,你亲我一口。”贺十申掐了一把对方的股肉,“不然我可放你下来了,喏,草里在动呢,听见了没。”
    “啵”的一声,闻让毫不犹豫就亲了对方下颚一口。
    贺十申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镇定点说:“其实,刚刚爬过我脚的,不是蛇,也不是蜥蜴,是老鼠。”
    老鼠……
    闻让立马松开手,往对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然后挣扎着,贺十申才把他放下来。
    “我这不是,看你生气了吗,想哄哄你嘛,别走的,还要摘柚子叶呢。”贺十申拉住闻让的手。
    闻让没好气的往贺十申的手上咬了一口,贺十申立马痛“啊”了一声。
    上次在榭酒台打碎那个镜子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好,闻让这么一咬,咬裂了愈合得差不多的结痂口子处。
    闻让凑近了看,才发现咬到对方伤口了,虚张声势的给对方吹了一吹。
    “没事没事,我装的,不疼。”贺十申本想好好矫情一把,这会又不忍心了。
    对方这么一说,闻让还真无情的甩开了对方的手。
    “嘶,你怎么这样甩我手呢,好疼啊,啊,流血了。”贺十申捂着手说。
    闻让已经不吃他这假惺惺的一套了,掏出裤袋里的塑料袋,开始摘叶子。
    “你说这伙人咋想的,大晚上让你来摘叶子,合着就是欺负你呗,这叶子留到明天都焉了,摆明了就是欺负你嘛。”贺十申比闻让高一些,摘高处的叶子更方便些。
    闻让当然知道那些生疏到亲戚多少是有些刻意对待他了,但他甘心做这些,只是为了逝去之人。
    “还有,大伙都休息了,就让我去洗碗,我洗碗我当然没意见啊,但是欺负我换算过来,不就是故意欺负你吗,你那几个堂舅妈的,看你都是什么眼神啊,恨不得让你累死才满意似的。”贺十申还在抱怨。
    闻让只能听听,他也知道那些亲戚不太代练他,他生母姜妗妗在生前就比其他孩子深受父母的喜爱,最终却当了有钱人的情人,还生下私生子丧了命,这种事难免要成为村里闲谈的,闻让也避不开要被另眼相对的。
    两人摘了满满一袋,沉甸甸的,准备出林子时,贺十申突然停下脚步。
    闻让两手叉腰,搞不懂对方又想干嘛。
    “我戒指丢了。”贺十申打开手电筒,蹲下身子四处寻找。
    闻让压根想不起来贺十申什么时候有带过戒指来这,但也跟着他蹲下去找起来。
    “在哪呢?唉呀,怎么就掉了呢。”贺十申紧张兮兮的。
    大晚上的,乌漆麻黑的,两个人蹲在林子里找东西,能找着才怪。
    再者,万一根本就不存在东西丢了呢?
    “哎,你别动,你站起来,我感觉在你脚下。”贺十申把手电筒的光打到闻让脚下。
    闻让立马站起来,站直着不动让对方找。
    “是不是在这。”贺十申凑过去,手在闻让脚边摸索着,摸到了对方湿漉漉的裤腿,“你也淌进溪水里了?”
    闻让简直想一脚踢在对方脸上。
    “你的脚好冰啊……”贺十申握着对方的脚踝,手心的温热立马贴合对方脚脖子的冰凉。
    这动作很奇妙,闻让觉得有点那什么意思了。
    电视剧里西门庆勾搭潘金莲不就是在酒桌下假装捡东西摸脚的吗?
    闻让穿的是老式宽裤,跟其他人借来穿的,贺十申握着对方的脚踝慢慢上移,宽裤筒宽大,贺十申可以在裤腿里伸展自如。
    摸到小腿肌时,贺十申才感觉到闻让已经绷紧了神经,正在低头注视自己。
    ————他还没踢我,也没走。
    ————是不是……也有那个意思?
    贺十申一手关掉了手机闪光灯,丢到了一边,一切又变得漆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