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
    鬼母冷冷一笑,摘下手上的一串金铃,双手飞快掐诀,顿时飓风大作,掀起校场上的碎石瓦片,却有丝丝血气自地面上漂浮而上,飞快在校场上凝成十几个高大血人!
    即使有剑气结界阻拦,阮秋和唐霰也感觉到了那股极致森冷的血气,阮秋是看过天水诀后半篇的人,看到这景象,他有了一个想法,“鬼母将炼血功与天水诀融合了?”
    唐霰恍然,“难怪她这炼血功跟她儿子不一样,而且看起来颇有几分玄妙,难道她就是这样乱来,才将自己炼成这副鬼模样的?”
    阮秋也不知道,只不过也更揪心地看着场上战局。
    鬼母飞身掠到远处残破的石狮上,袖袍一挥,血光翻涌如浪,那些血人霎时间活了过来。
    殷无尘和宋燕台对了一眼,同时出手,却见那些血人速度极快地飞窜而来,赫然挡住他们的去路,且身手都极灵活,又如同鬼母的化身,十几个血人瞬间淹没了他们。
    鬼母冷漠地俯视着他们,“先让这些血傀陪你们玩玩吧,也不知道我们聂家那些叔叔伯伯留下的血凝成的血傀,够不够你们玩。”
    闻言,阮秋面露愕然。
    “这些血傀,竟然是鬼母用聂家先人的血炼成的!”
    “她可真是够‘孝顺’的。”唐霰嘲讽了一句,看着殷无尘与宋燕台被十几个血傀包围的身影,他颇为不解地摸了摸下巴,“可是这些血傀就算都不弱,也拦不住他们。”
    阮秋稍稍睁大双眼,“她是不是只是想拖延时间?”
    唐霰问:“那她要做什么?”
    阮秋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血傀由聂家先人的血炼成,还是聂家本家的人,即便只是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干涸血迹,聂家作为当年名极一时的大世家,能进入本家的人修为都不低,用这些血炼成的血傀的确不弱,可毕竟是那么多年前的死人了,又如何挡得住双圣联手?
    一个个血傀被荧烛剑斩杀,被宋燕台的法阵所困。
    看到他们突出重围,阮秋和唐霰无不松了口气,阮秋心中仍有疑惑,时时留意着站在石狮上的那一道血红身影,鬼母的神情并不如她话中那样自信,还时不时看天。
    她总看天做什么?
    眼见血傀很快就被除了大半,聂无欢咽下口中血水走到石狮下,“娘,你斗不过他们的,你跟我走,我们回血影宫,好不好?”
    “别叫我娘!”鬼母厌烦地瞪着他道:“我不会走的!别再来吵我,我,我还不能走……”
    她眉头紧锁,焦急望天。
    “可你现在不走是会死的!”聂无欢虽然怨恨过她当年不顾他的痛苦将他变成殷无尘的模样,后来又扔下他多年不管,可鬼母毕竟是他娘,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为了一个死人将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值得吗?”
    “住嘴!”
    鬼母挥出一团鬼气,怒斥道:“少泽他还活着,你给我滚!滚出鬼城!别再让我见到你!”
    那团鬼气袭来,聂无欢不退不避,“那你就杀了我!”
    阴冷刺骨的鬼气悬在聂无欢面前,鬼母握紧五指,遍布着鬼纹的惨白面容上一片冰冷。
    “滚。”
    她转眼望向几乎清完血傀的殷无尘二人,语调极冷,“就当我没有生过你,给我滚吧。”
    聂无欢神色黯然,咬牙不语。
    鬼母的神情愈发焦虑,忽然,她又露出了笑容,红唇扬起,飞身落到聂无欢身边,聂无欢眸中黯然立时变作喜色,“娘,你要……”
    “让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鬼母一把推开了,鬼母仰头望着天上,展开双臂,莫名地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最后一个血傀被一剑穿心,化为一滩血水流到地上,殷无尘收剑,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宋燕台撤阵上前,也有几分困惑,“她在做什么?”
    这也是阮秋和唐霰想知道的,唐霰跟着看天,脸上满是迷茫,“她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
    “日蚀。”
    阮秋方才一直在观察鬼母,鬼母看天,他也在看,今日鬼城的太阳比以往他们所见的都要大,已经快爬到当空,很是刺眼,他却清晰地看到日头的边缘多了一道阴影。
    他忍着眼睛的不适,看向鬼母道:“她在等天时,莫非此刻天生异象,她要做什么大事?”
    “一定是!”唐霰重重点头,扬声朝宋燕台喊道:“鬼母定是另有筹谋!别等了,先杀了她!不要给她任何可以还手反击的机会!”
    “好。”
    宋燕台应声,手中骨剑深插入地面,冰雪覆盖方圆数十丈,灵光涌现,快速结成法阵,殷无尘见状也不再等待,长剑直指鬼母。
    剑意凌霄,势如破竹。
    “你拦不住我的!”
    鬼母眸光一沉,召出鬼气就要还手,忽然被一把推出即将吞没她脚下的阵法之外,紧跟着,那道黑影不要命地拦在殷无尘剑下。
    殷无尘险险止住剑势,冷斥一声,“聂无欢!”
    聂无欢运起炼血功,咬牙挡在殷无尘剑下,在血雾护体的情况下,他的双手仍旧被锋利的剑气划破,血水沿着手背洇湿衣袖,落到地上,双腿已在颤抖,却坚持不退。
    “我说过,我会拦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