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一亮,吸了吸鼻子,探头往阮秋身后看去。
    “有饭吃啊?”卢鸣风捂着肚子,登时喜滋滋地笑了,“师尊这是想犒劳我吗?虽说清淡了一点,但徒儿昨夜打擂台打了好久,也饿了,师尊,那徒儿就不跟您客气了!”
    殷无尘一脸冷漠。
    阮秋忍不住笑,好歹二师兄昨夜为他一时冲动从擂台上逃跑这件事打掩护,他也没怪罪卢鸣风跟殷无尘一起瞒着他,笑道:“只是些粗茶淡饭,二师兄饿了就先吃吧。”
    客人都在,卢鸣风乐呵呵应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殷无尘简直没眼看他这个徒弟,转头看向燕不平,想到他跟阮秋的关系,他冷淡待人的态度缓和许多。
    “好久不见。”
    燕不平为他的主动有过一瞬惊诧,“倒也不是很久。殷剑圣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殷无尘只心疼他的小徒弟现在还没吃上早饭,向来对燕不平就不算热络的他只说:“这么一大早过来找小秋,你是有什么急事。”
    “倒没什么事,只是同你家二弟子话赶话说到阮小友,便顺路过来拜访,先前阮小友送给我的药很好用,难得都在十方城,便想亲自来感激他。”燕不平莫名松了口气,又笑道:“你这样可是正常多了。说来堂堂北岸剑圣,昨夜居然偷跑到年轻人的擂台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阮秋见过殷无尘同燕不平相处,他们年少时大抵是不对付的,但也算是相识一场,对话倒是破有意思,他忍了忍笑,“药有用就好,正好这次燕前辈来了,我也正在准备帮燕前辈再炼制一些。对了,不知燕前辈可否方便,我想再为你看一看腿。”
    燕不平看他时,笑容总不自觉变得温和慈祥,闻言微微一怔,“小友还记挂着我的伤?这倒……叫我有些不知所措。”他感慨道:“这也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小友了。”
    殷无尘淡声道:“你只要不整日想着拐走小秋到你那紫霄宫去,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燕不平直接翻了白眼,毫无半点前辈的庄重,“我这是报答阮小友,还是报答你殷剑圣?”
    阮秋抿唇忍笑,“我医术不精,但也希望能帮到燕前辈,还请燕前辈不要嫌弃晚辈才是。”
    谢霄霄便也跟着附和,“对啊五师尊,你就是看看吧,我听闻阮师兄医术很不错的,连宋城主都曾请阮师兄给他家弟弟疗伤。”
    燕不平拗不过他们,想来阮秋也确实能帮到他,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便半推半就地由着谢霄霄和谢英姐弟推着轮椅跟上阮秋。
    卢鸣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看了看桌上卖相不错的早点,期待地搓搓手,“师尊,你看……”
    殷无尘斜他一眼,到底还是默不作声地跟上几人。
    当年挑二弟子时,因林松风足够聪明,能担起凌绝峰的责任,再看卢鸣风资质不错,人不太聪明这个弱点也就被殷无尘忽略了。
    而如今……
    殷无尘就是很后悔。
    得到医经之后,阮秋的医术比先前好了许多,但要治疗燕不平的旧伤还是太早了。他看过燕不平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帮燕不平治愈的。但他先前给的药既然有用,那按照莫师伯的思路列出的药方应该也有用。
    那株六合同春阁拍卖会即将作为压轴珍品拍卖的万灵花,也是这个药方至关重要的药引。
    燕不平几人并没有多留,本来也只是来看望阮秋,很快就告辞了,阮秋和殷无尘再回来,桌上饭菜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了,卢鸣风还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了。
    殷无尘对这个徒弟越发失望,明白师尊在为什么不高兴的阮秋却是好笑不已,关键是二师兄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师尊亲手做的饭菜,为了师尊的颜面阮秋也不能说出去,为了师尊他这份快乐都没法跟人分享。
    阮秋忍笑忍到肚子疼,尤其是看到卢鸣风乐颠颠地跑过来邀功时,殷无尘不是没看到阮秋在偷笑,他看阮秋时,却也只有无奈。
    阮秋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我去看看哥哥。”
    卢鸣风却说:“宋师弟啊,别找了,他早就走了。”
    阮秋脸上笑容登时没了,“什么,哥哥何时走的?”
    “你们跟燕前辈进屋的时候吧。”卢鸣风说:“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我叫他他也没搭理我。”
    阮秋便没再问了,走得那么急,就是因为燕不平吧。他又有些担心,哥哥一个人还好吧?
    从前宋新亭闭关或者下山,阮秋倒不会如此担心,问题是这里是十方城,宋新亭是宋惊风的儿子,燕不平不会不认得宋惊风,那是害他至此的宗门叛徒,宋新亭若与燕不平碰面,难保不会被燕不平认出来。
    殷无尘忍了许久,这时才嫌弃地将自己的二徒弟给打发了,“楚越在忙什么,你去帮他。”
    “啊?”卢鸣风一脸迷茫,“可是师尊你不是说让我来保护小师弟吗?我不用跟着小师弟了?”
    阮秋闻言不由一愣,抬眼看向殷无尘,有些意外。
    殷无尘不怕卢鸣风卖他,只道:“叫你去你就去。”
    卢鸣风人是不大聪明,还喜欢作死,在他师尊的雷点上蹦跶,但师尊的吩咐他还是听的,他嘀咕道:“去就去,师尊又打算偷偷带小师弟去哪里,还故意支开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