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台在时,即便他是阿元的状态,殷无尘避免被察觉给阮秋带来麻烦,一般都不会发话,可这时,殷无尘却同阮秋传音,“小秋以为,控制庄九的是血影宫的溶血丹?”
    阮秋知道的也只有溶血丹,这种丹药他两辈子都吃过,这次还未找到解药。但他知道,溶血丹在聂无欢手里,就只是通过操控毒发让人求饶听话的手段,他也不想继续被溶血丹控制,后来查典籍也查到了一些线索,便说给了殷无尘和宋燕台听。
    见宋燕台这次没有反应,兴许是受伤了没能察觉到殷无尘的剑气,阮秋暗松口气道:“我曾查阅典籍,得知溶血丹也曾源于血魔宗,是从血魔宗的练血功衍生出来的一种丹药,如今应当只有血影宫有,炼制这种丹药的人,可以随意操控服下丹药之人体内的剧毒发作,若是练到极致,便能叫服下丹药的人成为他的傀儡。”
    宋燕台笑意微凉,“如此一来,只能是血影宫了。那人是鬼母吗?还是她派来的人?她当年杀我父亲,竟然还敢踏入我十方城!”
    唐霰脸上也露出几分怨恨,“这溶血丹可有解药?”
    阮秋摇头。
    他自己也身中溶血丹,只服下了莫师伯帮他炼制的暂缓药,师尊今日才说过溶血丹本没有解药,他去要解药,聂无欢也只能现炼。
    阮秋一筹莫展时,殷无尘又同他说:“别急,我去找你莫师伯炼制溶血丹解药时,他说过,有一种名叫一枕黄粱的六阶毒草,可以让人暂时摆脱溶血丹的操控。他炼制丹药时,便用了此药做引,但现在炼制恐怕来不及,也凑不齐那么多灵草,只用一枕黄粱的话,以毒攻毒,可以让人沉浸梦境中,溶血丹便会短暂失效。”
    阮秋记下了。
    不过唐霰已经又问了宋燕台,“你别在这绕弯子,直说吧,你现在要服药,是要闭关了?”
    宋燕台缄默须臾,摇头道:“丹药不在我身上。”
    唐霰惊道:“什么?”
    宋燕台道:“我时不时病发,自己也不清楚变成六岁模样时我做过什么,这枚丹药自然不能放在我身上。丹药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将它放在一个极安全的地方。”
    唐霰轻嘲,“宋城主这回倒机灵了,若丹药在庄九手里,你现在走不出内城,也没有药,早晚要被困死在内城里。想来你现在就要去这个地方取药,那我就不留你了。”
    宋燕台道:“我知道你得理不饶人,也不想再插手我的事。但这次我必须得回城主府一趟,走之前,我想将这个交给你。”他说着手中灵光一闪,现出一个琉璃球来。
    琉璃球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大,里面透着微弱的灵光。
    阮秋这次才看清楚,里面不是鞭子,而是一柄仿若冰雪铸成的软剑,他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传闻中曾经用剑很厉害的人——
    唐霰。
    唐霰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宋燕台双手捧着琉璃球,微弱的灵光映在他稍显紧张的精致面容上,“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有意折断你的剑。我后来用了很多种方法,只能勉强将它修复到这个地步。小唐,这是父亲赠你的灵剑,我知道这于你很重要,今日,我想把它还给你。”
    阮秋微微挑眉,诧异的秋水眸望向身旁的宋新亭,后者面上也是愕然。只因这个装着软剑的琉璃球,他们不知道阿元就是宋城主病发的状态时见过三次阿元,而后两次阿元手中都捧着这个琉璃球,原来这不是他的玩具,原来里面是唐霰的软剑。
    唐霰却没收,“你以为你将这剑还给我,我就会帮你了吗?”他态度冷硬,“拿走吧,此剑与我无缘,既是城主府的东西,就该留在城主府。你带走吧,我不会收的。”
    宋燕台眼底的希冀一点点淡去,还是将琉璃球放在床上,撑着起身,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又正是病发之际,只是下个床都能差点摔倒,看着又是五六岁的病弱孩童,叫阮秋心生不忍,就要上前扶他,却见唐霰攥紧拳头,拎着肩膀将人提起来。
    “丹药藏在什么地方!”
    宋燕台天旋地转,又被迫坐回床上,先是一愣,双眸明亮地看着唐霰,唐霰冷着脸道:“说,最后一枚丹药被你藏在什么地方?”
    “太危险了。”宋燕台仍旧摇头,“我自己去取。”
    唐霰嗤笑道:“你逃出来时那条密道就该暴露了,现在这样,你还想如何回到城主府?”
    阮秋犹豫许久,终究做了决定。
    “我去吧,我手上有十方令,叶硚如今还在用在宋城主的名义搜城,想来是还忌惮宋城主的余威,不敢让人察觉宋城主已不在城主府的真相。我又是玄极宗剑圣的徒弟,他应当还不会动我。宋城主,我可以帮你去偷回那枚丹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不说与我师尊握手言和,至少不要迁怒玄极宗。”
    唐霰同样不赞同,“你怎么也乱来,那可是城主府!”
    殷无尘有些震撼,也道:“小秋,你不必为我……”
    “我想为师尊做一点事。”阮秋坚定道,回答唐霰的同时,也是在说给殷无尘听,“师尊为我做了太多,看着师尊被父辈牵连,被宋城主迁怒,我一直都想帮师尊一把。何况宋城主这样惊艳卓绝的前辈,若就这么死了,我也会替你感到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