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亭听见阮秋这么说,不免多看几眼对面的宋宅。
    “不是灯笼!”
    清澈的湖面上清楚地现出了宋宅的倒影,几粒火星跃到屋檐上,很快又掉进了院墙下。
    阮秋这回看的很清楚,“是火!快去,那边着火了!”
    火已经烧上屋檐,又岂能瞒得住?阮秋说话的功夫,那边的火势越发明显,他急忙召出绕指柔御剑过去,宋新亭和阿夕也匆忙跟上。
    只是短短片刻间,等到他们赶到宋宅大门时,院里的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吞没里面的屋子。
    阮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门没上锁,开门后,他们更直观的看到了里面汹涌的大火。在火光映照下,院中有几个人倒在遍地草药一片狼藉的地上,身上全是血,他们昨夜才见过的那个黑衣人就站在其中两人脚边,裹着斗篷,双手也带着黑色的手套,没有露出一丝皮肤。
    阮秋惊道:“是你!”
    那人也在同时回头,但似乎有些忌惮阮秋,手中涌现出一股灵力,化作凌厉的风刃,便要打在他脚边那人身上。阮秋心道不好,急忙抬手掐诀,手中灵光骤现,一道水柱涌现而出,直直挡在风刃,还未来得及化出水象就被那柄风刃压了下去。
    阮秋抵挡了片刻,也足以让两名暗卫从暗处现身。
    那黑衣人被两人前后夹击,只得放弃那道风刃,专心应付那二人,但也只是一个照面,他便顺势在二人的攻击下推到了院墙上。
    大抵是不甘心,黑衣人站在墙上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阮秋所在的方向,才飞身离去。
    宋新亭晚了一步,在阮秋与那黑衣人之间果断挥剑斩向那道风刃。没有黑衣人操控,风刃霎时崩溃,阮秋趔趄几步,堪堪站稳,却又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再次逃走,正想要追上去,其中一名暗卫先追出了院外,“阮道友莫急,我们去追就是!”
    眼看两道黑影悉数尾随黑衣人离开,宋新亭扶住阮秋,“他们若追不上,我们也追不上。”
    阮秋也知道不能急,只是心底多少会有些不甘,“竟然又碰上这个人了,希望他们能追上。”
    见他们无事,阿夕也松了口气,余光瞥见地上一人,又惊叫起来,“啊!那个人还活着!”
    阮秋闻言匆忙过去,走到先前黑衣人要杀的人身旁。
    看此人身上的打扮,阮秋无需多想,就知道这就是与唐霰认识的那个大夫,他探过宋大夫鼻息与脉象,确定人确实还有一口气。
    只是内伤颇重,伤在丹田,几乎崩溃,阮秋快速诊断后赶紧给人服下小还丹,为其疗伤。
    宋新亭和阿夕也在去察看了地上的另外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孩,大抵是因为他们来得及时,两个药童打扮的小孩只是昏了过去,因为摔伤,身上的血看着有些骇人。
    见阮秋在为宋大夫疗伤,宋新亭又进屋去看了看。
    正屋中的火愈发大了,房梁摇摇欲坠,好在很快,宋新亭就背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出来。
    阮秋撤去灵力时,正好见到宋新亭将那个少年放下来,他问:“唐砾的弟弟?人怎么样?”
    “还好,只是被浓烟呛到了。”宋新亭道:“看他左腿上骨折的伤,应该是唐砾的弟弟。”
    阮秋蹙眉道:“这宋大夫伤得很重,尤其是丹田,金丹已出现裂缝,修为恐怕要跌落……那两个小孩倒是没什么,只是昏迷了。”
    宋宅院子不小,火势越来越大,也无法燃烧起院中的青砖地面,只是院中火光冲天,滚烫的热度被晚风吹来,还是叫人有些不适。
    宋新亭掐诀将火灭了,宋宅的损失还是不轻的,尤其是人。好在有的屋子还能住人,宋大夫家中又有不少药材,即便被烧了大半,剩下的也能将就先用着。他们将宋大夫几人安置好,就挑了一些药材熬药,等忙完这些,两名暗卫才终于回来。
    阮秋见他们身后无人,就知道他们没追上黑衣人。
    果然,其中一名暗卫道:“那人应该很熟悉十方城外城地形,我们跟到集市时不慎跟丢了。”
    阮秋皱了皱眉,他方才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个人应该不是昨夜那个黑衣人,虽然他穿得一样,可他的修为没有那人高,出手时感觉也不一样。”
    宋新亭认同道:“昨夜我连他一击都抗不过,可是方才,我们居然能挡下他要杀人的风刃。”
    昨夜那个黑衣人的气势显然更强,挥一挥手,就叫宋新亭再无出手之力,满身肃杀戾气。
    两名暗卫相视一眼,迟疑道:“我看方才那个人也只有元婴期的样子,比我们稍微高些。”
    阮秋沉吟须臾道:“那就是元婴中期或是后期了。”
    那明显就不是昨夜那个黑衣人了,宋新亭有个猜测,“昨夜那个黑衣人应该是有个同伴的,有没有可能刚才那人就是他的同伴?”
    阮秋道:“也许吧。”
    两名暗卫有些自责没能追上人,便道:“阮小友放心,我们已经通知了附近的兄弟,他们若发现有异常的人,会给我们传信的。”
    阮秋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多谢二位了,二位忙活了半夜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
    正好这时,阿夕从屋里跑出来,兴奋地告诉他们,“宋师兄,小秋哥哥,那个大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