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愤然抬眸怒视赵胤祥。
    被赵意欢这么一闹,赵胤祥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她的态度。
    七皇妹这是在护着这个废物?没道理啊。
    过了半晌,他才摸着鼻子悻悻道:“七皇妹,可不是本皇子有意为难,实在是这萧煜贼胆包天,竟敢偷本皇子的玉佩,若是不狠狠教训一顿,日后只怕胆子会更大。”
    赵意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萧煜手边果然静静躺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玉佩。
    她登时被气笑了。
    “三皇兄莫不是把我当傻子?”赵意欢的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身在皇宫,她怎么可能对这些龌龊的手段一无所知。
    想来是赵胤祥看萧煜不顺眼,随意寻个由头栽赃给他,才好名正言顺地动手打人。
    赵胤祥目光微闪,有些心虚地轻咳两声:“七皇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皇兄说他偷了你的玉佩,可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没有便随意伤人,我定要到父皇面前讨个说法!”赵意欢懒得同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开门见山道。
    “别别别,七皇妹,皇兄也是一时心急,未来得及细想,既然此事另有隐情,皇兄还是先回去仔细调查一番再说,就先走一步了。”提到皇上,赵胤祥立马慌了神,忙不送跌地讨饶,与以往无法无天的模样判若两人。
    赵意欢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这才弯身去将萧煜扶起,见少年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她蹙了蹙眉。
    “阿若,去请个太医来。”
    第2章 接近萧煜
    芙蓉暖帐,幽兰熏香。
    萧煜吃力地睁开眼,视线扫过四周。
    偌大的寝殿极为宽敞,角落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殿中的桌椅摆件皆是上乘,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
    这不是他的房间。
    萧煜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倏地坐起。
    干净雪白的里衣让他微怔,伤口被人处理过,上好药的位置带着些丝丝缕缕的凉意。
    萧煜蹙眉陷入了深思。
    这是哪里?
    “你醒啦?”正思忖间,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殿门口的方向传来。
    萧煜转头,凌厉的目光扫射过去,面上尽是猜忌与警惕。
    四目相对的瞬间,眼前孱弱少年的身影似乎和前世那个杀伐果决的新皇重合在了一起。
    赵意欢端着药碗的手不自觉地一抖,汤汁洒落了些出来,她慌忙移开视线,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前世她曾亲眼目睹至亲惨死在面前,这男人带给她的恐惧远比她想象中更甚。
    “七公主?”萧煜眯了眯眼,语气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心底却透出几分疑惑。
    身在赵国皇宫多年,他自然听说过赵意欢的名字,只是他和这位七公主从无交集,为何她会将他带回宫中医治?
    而且他并没有错过赵意欢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似乎很怕他。
    赵意欢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底的不适,勉强挤出了点笑意,缓步上前解释道:“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我三皇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你,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所幸你只受了些皮外伤,好好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
    萧煜没有作声,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她。
    赵意欢也不知道这番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细白的牙齿咬住唇瓣,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等明 日时我就将此事禀告给父皇,父皇向来赏罚分明,定会严惩三皇兄。”
    “嗤。”
    萧煜冷笑了一声,上挑的桃花眸中遍布寒意,唇角一抹讥讽的弧度似乎在说她这番话到底有多可笑。
    瞧着他的反应,赵意欢心底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妥。
    她方才一心只想着让萧煜释怀,竟忘了他的身份与处境。
    于她和赵国子民而言,父皇的确是位明君,可萧煜不同,他是大梁送来的质子。
    赵国日益强大,父皇早有吞并其余诸国之心,偏偏大梁与赵国边境接壤,为保国家安定,大梁国君便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入赵国,名为质子,可谁都知道,萧煜既然来了,便已沦为弃子,恐怕日后病死在赵国也无人在意。
    也正因如此,旁人才敢对他随意欺辱。
    父皇的眼线遍布宫中,对于萧煜被欺辱的事不可能一无所知,却一直视若无睹,便已表明了态度,断没有可能会因为他而惩治赵胤祥。
    寝殿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赵意欢犹豫片刻,大着胆子又往床榻跟前挪近了些,在距离萧煜一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递过手中的药碗,“这药能让你身子好的更快些,你趁热喝了吧。”
    萧煜垂下眸,毫无反应。
    赵意欢似乎明白了什么,兀自先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让她的眉目瞬间纠结在一起,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她有些狼狈道:“我替你尝过了,没毒,你可以放心喝了。”
    萧煜这才抬起毫无温度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漠然开口:“在下的身份卑贱,不劳七公主费心了。”
    竟是一副毫不领情的模样。
    赵意欢举着药碗的手还顿在半空,心里有些憋屈,却又发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