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冲峰峰主葛若渊从看完那搜魂投影之后,便是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此时更是懊悔不已。
    他为何不信自己的徒弟?
    他明知黎初一身傲骨,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可大家都说黎初不对,都说她做了,他便也信了。
    天蓬峰峰主扫了几人一样,目光飘忽,嘀咕了几声。
    不能怪他吧,方才几个师兄弟都未站出来,还不是默认黎初勾结魔修残害同门。
    南鸢觉得,这几位在弟子心目中形象高大的峰主问出的话实在可笑。
    “何必如此?我性格太过刚烈?若不自证清白,我不但会变成残害同门的叛徒,还会被你们废除道行逐出师门。左右要废除道行,由你们动手,何不我自己动手?”
    这话一出,众人哑然。
    南鸢看着手中破损的金丹,那白皙如玉的纤细十指狠狠一收,竟直接将那金丹捏得粉碎。
    戒律堂内外,所有围观的弟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疯了,真是疯了!
    这可是金丹!
    资质一般的修士修炼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结出金丹,能迈入金丹境界,那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真大道。
    金丹碎,修为散,根基毁。从头开始,谈何容易?
    南鸢抬眸看向戒律堂堂主和九峰峰主,已然没了先前低笑大笑形容癫狂的怨恨痛恨,神色格外淡漠,“做错了事冤枉了人,不该道歉么?
    也罢,我金丹碎根基毁,在你们眼里如同蝼蚁,你们又何须跟蝼蚁道歉。
    自我拜入归一宗起,时至今日,两百年有余,归一宗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今日,我便以毕生修为还了这份恩情。此后,我黎初跟归一宗再无瓜葛。”
    说完,南鸢脱下身上水蓝色法衣,取下挽发用的那根紫玉簪,又将储物袋内所有跟归一宗有关联的法器、丹药一一取出,只留下些许灵石和自己的一些私物。
    归一宗众弟子看着那后背鞭痕交错血迹还未完全干涸的女子,许多已悄悄湿了眼眶。
    “黎师姐,别走。”有人出声,“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质疑你。”
    “黎师姐,不要走!”
    “黎师姐,我们不该听信几位师弟的片面之词!”
    “黎师姐……”
    南鸢无动于衷,事后挽留又有何意义?
    黎初心里全是委屈和悔恨,她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南鸢取回了自己的青木剑,转身离开,眼里无丝毫留恋之色。
    她只着一件染血的中衣,一头乌发散落在后腰,背影狼狈却走得恣意潇洒。
    捏碎金丹后元气大伤,补充灵气的丹药也尽数归还,她此时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
    所以,她便这般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路上,归一宗弟子们主动让开了道路,低声议论。
    许多弟子还不知戒律堂发生的事情,以为这位天冲峰直系亲传弟子罪名成立,是被废除修为逐出了师门,有人唾弃,有人鄙夷。
    南鸢没管这些人,她甚至还有心情观赏沿路的风景。
    飞瀑击石,清泉飘花,灵禽盘旋,晚霞烧红了天边的云朵,远处的山峰仙雾缭绕……
    这便是仙门之首的归一宗。
    忽地,天边划过一道白色剑光,直冲这边而来。
    剑光散,一个气度不凡的俊美男子急急落于南鸢面前。
    归一宗的弟子分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几种。杂役弟子穿鸦青色短袖短袍,没有峰属,外门弟子穿黛蓝色短袖短袍,内门弟子统一着靛蓝色短袖长袍,袖口领口纹有颜色不一的云纹,用以区分不同峰属弟子。而各峰主的亲传弟子则统一着水蓝色短袖长袍。
    这些服饰并非凡尘界的普通服饰,乃归一宗统一炼制的法衣,能一定程度地抵御攻击。
    眼前这人,着水蓝色长袍,袖口领口纹着金色云卷纹,正是财大气粗的天蓬峰亲传弟子。
    男人看向南鸢的眼里有心疼也有悔意,“抱歉初儿,我来迟了,小师妹伤得很重,急需要一味灵草,我这两日去寻灵草了。初儿,我应该陪在你身边,不该离开。”
    南鸢扫他一眼,目光淡漠,继续往前。
    “初儿!”男人拧眉看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跟我回去,不要胡闹了!我已知道来龙去脉,此事是你受了委屈,我自会去给你讨要一个公道,几位峰主也不会坐视不管。便是师父和戒律堂堂主,他们冤枉了你,也得给你赔罪!”
    “戚凝焱,放手。”南鸢声音微沉。
    戚凝焱不放,神情愈发痛惜,“初儿,跟我回去吧。离开归一宗,你还能去哪里?”
    南鸢眼皮子懒洋洋一挑,“你这人,挺有意思。正牌道侣被戒律堂关押审问,那个时候你不在,为另一个女人奔波游走,偿还所谓的恩情。
    如今我金丹碎根基毁,你才假惺惺地来帮我主持公道?真个虚伪做作。
    小师妹是你的恩人,我便不是了?
    当年若非我,你早成一堆白骨,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352章 啊呸,臭渣男
    戚凝焱脸色微白,连忙解释道:“初儿,我从未忘记过你的恩情!日后我们结为道侣,我有一辈子时间偿还你,可小师妹是外人,所以我才不想亏欠她!我解释了这么多次,我以为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