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任孤光开口,他看着松月溪道,“焚天剑疯狂攻击你也是侧面证实了你的身份。”
    松月溪皱起眉头:“怎么证明的?”
    任孤光道:“焚天剑是魔界太子遗物,先前天界魔界大战,是你带着天界众神重创了魔界,导致魔界太子被杀,所以焚天剑见到你就开始狂躁,想为他的主人报仇。”
    松月溪道:“那它还捅谢天了呢,你怎么不说谢天是那什么碧华神君?”
    “那是因为谢天挡在你身前。”
    “那他黏着你徒弟呢。”
    “那是因为潇宁身上戴过你的信物。”
    “哦。都是为了杀我是吧?”松月溪耐着性子,“徐盟主,任先生,我原本不想冒犯,但你们归元殿想造神扩大影响,能否只专注晏春?好端端的拿我寻开心做什么?我修无情道的。无情道,你们懂什么是无情道么?竟然说我是碧华神君?你们是被人夺舍了么?”
    任孤光捂着胸口,掩面咳嗽了几声,而后忍着不适,正色道:“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苦苦寻找你的下落,因为没有方向,所以才让各门派带弟子来参加秘境试炼。每次我都会用潇宁随身携带的月光瓶提前布阵,既是为了在关键时抵御魔物的攻击,保护众人,也是为了探测你是否进入了秘境。”
    松月溪吃了一惊:“你们竟然……”
    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这下他也知道了,任孤光的伤肯定是之前法阵被魔剑攻破时遭到反噬所致。
    但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是什么什么神君。
    他修无情道的,那碧华神君说白了就是一位爱神,他怎么可能是爱神?
    虽然他现在修为还未恢复,但当年也算是无情道第一人。无情道第一人竟然是一位爱神,这简直是世间最匪夷所思之事。
    他忍不住问:“我说真的,你们二位真不觉得这件事离谱么?”
    “不觉得,”徐定海一本正经道,“神君……本就该是您这样举世无双的人。”
    徐定海和任孤光是真不觉得离谱,虽然初看起来不太合理,但论松月溪的样貌、经历和地位,他完全担得起这样尊崇的身份。
    虽然无情道第一人是一位爱神这件事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很有趣不是么?
    “我觉得你们要么是被夺舍了,要么是故意装傻骗人,”松月溪冷冷道,“我没这闲工夫陪你们玩。”
    “神君稍安勿躁,”徐定海笑笑,“您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正常,慢慢来,慢慢来……”
    他看着对方,从容道:“我们说再多理由,您都可以否认。但您无法否认的是,在力竭昏迷之时,您于梦中喊了一些故人的名字,想必您应该是在月光宝瓶或者焚天剑的影响下梦到了一些前世之事吧……”
    松月溪一时语塞。
    他这么一顿,徐定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说得对,”松月溪努力保持镇定,“我确实梦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但都感觉很不真实,因此那未必是我经历过的,或许正如你所言,只是我受了月光宝瓶或者焚天剑的影响,从而梦到了真正的神君残留的记忆。总之,盲目造神不可取。”
    他站起来:“我去看看谢天。”
    徐定海送他到门口,在他身后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是必须要面对的。真相到底如何,神君心中清楚。”
    松月溪扭头看他:“我当然清楚。”
    离开乾元厅之后松月溪快步去谢天养伤的西风院。
    他在院门外遇到了谢天的师尊越江吟。
    当日他将谢天救活之后就昏了过去,后来得亏越江吟及时赶到才将谢天从鬼门关拉回来。
    松月溪与之见礼,而后朝他身后看:“越真人,谢天醒了么?我想看看他。”
    “醒了。”越江吟一身青色长袍,长发飘飘,长着一张一看就很好欺负的脸,外表看着比松月溪年长不了几岁,但他气质极为温柔,像春天的风。
    此刻他努力摆出冷酷的样子,板着脸道:“见就不必见了。我徒儿重伤未愈,需要静养,阁主请回吧。”
    毕竟谢天是帮自己挡了一剑,松月溪理解人家做师尊的不待见自己,他本人也颇为自责,于是没有强行硬闯,而是默默离开了。
    在他走之后,越江吟马上露出歉疚的神色,口中念着:“罪过罪过……”而后快速回到院中,推开房门,来到了徒弟的病榻前。
    他原本在其他地方办事,那天是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徒弟体内留的那道保护他金丹的禁制被破了就匆忙赶回,还好不算太晚。
    不久之后,谢天的父亲厉长虹进入房中,看望自己的儿子。
    谢天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那天厉长虹在看到儿子浑身是血时急火攻心,当场昏厥,险些先他一步撒手人寰。还好越江吟出手将他们父子俩救了回来。
    次日上午谢天再次醒来。
    这次他较为清醒,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师尊,他轻轻喊了对方一声。
    越江吟大喜过望,激动难耐:“你终于醒了!吓死为师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着对方,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师尊,我做梦了。”
    “做梦?”越江吟关切地问,“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