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景色,他此生又见?到了?……
    西岭那只冰狼的?预言,快要成真了?。故榛几乎要把手掌攥出血,他要拿的?东西还未到手。但是,今日不论如何,他就算拼上了?性命都要改写那个结局。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缓,不顾在场的?其?他人,轻轻在封溪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我?在,这次有我?在。”
    封溪不明所以,但是楚江雨和聂新同时炸毛了?。
    楚江雨身为一个直男,心灵受到了?剧烈的?打击。没想到呀没想到,他的?这个大师兄居然真的?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勾了?去。震惊之余,他居然得到了?一分安慰,从此就没人和他争天阁那些师妹们?的?目光了?。
    聂新则欲哭无泪,他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大声控诉道:“溪溪!他如此耍流氓你都纵容他?你得学会拒绝,学会捍卫自?己的?……”
    “他没拒绝,也永远不会拒绝。”故榛打断了?聂新的?喋喋不休,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此时他无心和这人多?说,点到为止即可。
    封溪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看故榛的?脸色,又抬头?去看那逐渐炫目的?虹光。
    似乎似曾相识?
    封溪呆住了?,金鹿不安地鸣叫着,故榛眉头?紧锁满目凄然地望着他。似乎……在什么时候,他也见?过他如此心痛的?模样,是在什么时候呢?
    封溪捂住了?脑袋。
    那日,故家庄死去了?半数人,包括故榛的?双亲。封之南蜷缩在小破屋的?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故榛在门外和人争论着什么,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一个不漏地全进?了?封之南的?耳朵里。
    故家剩余的?这些家丁们?,都在劝说故榛将封之南赶走。他们?说他是个灾星,会祸害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故小公?子?,不,您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了?。他会害了?我?们?所有人,也包括您!”
    这句话如利刃一般穿透了?门缝,扎入了?封之南的?心中。故榛已经在门外设置了?隔音术,可是这等术法怎么能挡住拥有仙骨的?天赋者,封之南默默苦笑着。
    逃亡数日,仙者的?怒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那个祭台,而是蔓延至整个人间。连日连夜的?暴雨,四处皆是无处容身的?难民。可是天下之大,却连一个避难所都寻不得。
    各路妖邪大胆地出来肆虐,修士们?下达了?通缉令,忙着上天入地寻找那个罪魁祸首,无暇顾及这些鱼鱼虾虾,它们?便翻腾起了?浪。
    不知仙者如今作何感想……
    如豆的?烛火明明灭灭,封之南突然一笑,却满是凄楚。太荒唐了?,头?顶上的?那些仙者,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天祭活动的?混乱,是修士藐视仙者的?罪证。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在惩罚不听话的?追随者罢了?。
    封之南不是愚善之人,他虽常年行走在外救死扶伤,可不见?得要傻到替人顶一个荒唐的?罪过。
    可是逃了?这么久,这样下去会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会有更多?冤死之人,会有更多?无辜伤者,会有更多?无家幼儿,会有一幕幕的?人间惨剧。
    而他心上的?那人,从此也要众叛亲离,和他一起踏上颠沛流离的?无尽逃亡。
    封之南心想,不值。
    烛火快要熄灭了?,他手一挥,油灯又熊熊燃烧起来。他将窗子?开了?一条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望着这个挺拔背景了?吧。
    还……真的?很不舍。
    他留恋地看了?几眼,在那人察觉之前又轻轻带上了?窗子?,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了?。
    原本素雅白净的?祭台,如今已是变了?一般模样。中央似乎有虹光流出,映着四周之景更是美丽。可是,只要有人知道这虹光的?来由,都会脸色一白吓破胆。
    这是天罚之光。
    一旦入了?其?中,轻则粉身碎骨,重则灰飞烟灭,在这人世间留不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你终于来了?,罪人!”几位被白袍裹着身子?的?人一起开口,他们?是几大门派选出的?执法者,代?替仙者惩罚罪人。
    乍一见?封之南,这几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都现出相同的?仇恨之光。
    可封之南只是笑笑,气定神?闲地观赏着流转的?虹光,“居然还挺漂亮,用这个迎接我?,还真是不亏!”
    “你!”一人气愤了?。
    另外一人抢先开口,“因为你,修仙界遭受如此重创。今日,便以你之血平神?怒!”他手一扬,虹光的?颜色更炫丽了?,几乎要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封之南似笑非笑,他听见?连绵不绝的?脚步声。无数人围住这里,就是为了?确保这个罪人今日伏诛。他一人站在人山人海之中,慢慢走上祭台。
    “封之南!”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如炸雷般响起,封之南从容的?脚步顿了?顿。这人发现得比他预想中要早。
    他没有回头?,一阶、两阶……
    那个声音再度疯狂喊着:“停下!你快停下!你回头?啊,回头?看看我?!”
    紧接着,几道拔剑声与痛呼声一齐充斥了?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