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仙尊背着手,远远看着那人。他很生气,自从接手天阁以来,他日夜操劳,没想到居然会有今日……
    无论如何?,星罗后山之谜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天阁众人很有耐心,一排排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照在?那修者身上,任君检阅。他们昨夜并无人进入后山,这明明是不怀好意之人的嫁祸。
    等这人指认完了,再和他算账!
    天阁弟子人很多,少说也有几百上千。这人一步步从队首走到队尾,再从队尾移至队首,脸色由?最初的愤慨到迷茫再到愤怒。
    他气急了,腿都不瘸了,转身走到乐仙尊面前大声道:“你们一定是把那几人藏了起来!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你们就真的打算在?修仙界所有人眼下藏污纳垢?”
    那一群来讨说法的人一听,也都骚动起来,一起嚷了起来。
    邵冰一握佩剑,瞥向乐仙尊:“藏污纳垢?恐怕不止吧。”
    她话一出,便有人跟着说了下去,“你们都是故意的!守着星罗这块宝地,想把所有气运据为己有!”
    天阁不是藏污纳垢,它本身就是洗不干净的黑泥!
    这个念头占据了他们的脑海,他们一时间都握起了剑,满目都是怒意。
    乐仙尊袖子一甩,挤出了一个微笑,“你们的人为何?要闯星罗后山?又推出来一个不知?真假的证人,便在?这里和我们叫板撒野?”
    他在?笑,但?是眼睛里不含任何?温度。所有人都不由?得内心一震,斗志便打了个大折扣。这便是天阁之主的实力,他们迟疑了一下,但?是今日他们是为了正义?之事才来的,万万不能退缩!
    甄豪脸色有些难看,撒野叫板几个字让他非常不舒服,乐仙尊仿佛在?训人一般。都是掌门,摆什么?谱呀。
    但?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度,他也挤出一个微笑,“乐仙尊,这话就不对了。的确,他们私自闯进星罗山是他们的不对。但?是,错不当诛!你可以将他们赶走,要求他们弥补,但?你们都不能动手杀人!”
    “对呀!我们长?老只是想看一下星罗山的景色,谁知?道却一去不还!”小童痛哭失声,长?老平日对他很好,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长?老死于?冤屈。
    他这一哭,旁边的修者也都在?抹眼泪。昨夜一别,怎能想到是永别?
    封溪冷眼看了许久,这才道:“无论如何?,你们也不该不通知?我们便进后山。昨夜听到动静我们就去寻了,除了几把剑,他们现在?什么?都没留下。也就是说,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况且,后山本来就有很多妖邪鬼怪,变作人也不是难事。这事的确很严重,需要我们一同细查。在?找到证据之前,还是随随便便诋毁我门,你们说对吧?”
    这番话有理?有据,甄豪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番气势与熟练度,平日里一定没少甩脸色。
    这时,门外又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有人被引路石困住了,封溪脸色一变,这声音有点熟悉。故榛心里的波动比封溪还大,来人是那个烦人精聂新。
    他怎么?来了,这不是添乱嘛。
    两人心里同时升起同一句话。
    故榛正色道:“我出去看看。放心,闲杂人等一概不允许进入。”
    封溪:“……”
    然后故榛便像天阁自己人一样?,熟门熟路从墙沿上翻了出去,一本正经要替天阁守门。
    乐仙尊眼皮一抬,便看见自己那庄严的门墙被人踩了一脚,白眼一翻就想教育,不过碍于?眼前大事,便忍住了。
    封溪莫名感觉身上一凉,师父的视线在?他身上晃了一圈收回了。看看故榛干的好事,等他回来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聂新千里跋涉,兜兜转转终于?寻到了星罗山。结果还没等他见到个人影,便不知?道一脚踏进了哪里,怎么?走都出不去,只好扯起嗓子叫了起来。
    还真让他叫来了人,虽然只有一道声音。
    “无天阁邀请,不得入内。请回吧。”
    这声音冷冷淡淡,聂新一听便炸了毛,“故兄弟,我们之前一起出生入死,彼此两肋插刀,这才过了几天你便把我忘了!”
    故榛一点愧意都没有,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聂新两肋插刀了,又道:“你进的是天阁的迷阵,这是天阁为了防止外人进入而设的,我并不能解开。”
    聂新愤怒了,“既然出不去,我要怎么?才能回去?溪溪呢?我找他!他可是比你好说话多了。”
    故榛不置可否,站在?引路石旁沉默着。
    突然,封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匆忙走到故榛身旁,“楚师弟他们有消息了!”
    故榛一愣,封溪又说:“师妹那里的剑穗突然闪起了光,说明他现在?正在?使用剑气!”
    聂新在?迷阵里惊喜道:“溪溪,是我呀!快放我出去,我是来找楚漠帆那个甩手掌柜的!”
    封溪手一伸,迷阵散去,眼前霍然出现一个人。
    聂新终于?从那个该死的迷阵里出来,一股怨气在?看到封溪的那一刻,全化成了满腹欣喜。他双臂一张,就要和封溪拥抱。
    故榛眯了眯眼,悄悄拽住封溪的衣襟,将他向后拉了一步,正巧躲过了聂新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