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无奈摇了摇头,收了心思不与她争辩,长叹一声又低头思索起正事。
    沈玉容一手牵着孩子走近前去,靠在他身边坐下,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事儿闷着不肯跟我说?想纳妾了?”
    薛继知道她是玩笑之言,可脑子里莫名出现了苏虞的模样,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忙抛开了杂念,撇过头看她,沉声道:“我在想,可以令一个女子给我们做内应,咱们想办法从根里除了山匪。”
    沈玉容心里剔透,一听就明白了他再愁什么。
    “夫君是担忧没有合适的女子吧?”
    薛继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沈玉容盘算了一圈,突然笑了,凑近他耳朵小声道:“你看流沙怎么样?”
    第62章 八百两的绝色
    流沙?薛继下意识看向了在屋里打扫着的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人机不机灵却不太了解……
    “她常在你身边伺候,你了解她,她可以么?”
    沈玉容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孩子示意他先去玩儿,随后冲屋里唤了声:“流沙,你过来一下。”
    流沙愣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抹布甩了两下便急忙赶来,朝着二人稍稍欠身。
    “主子,夫人。”
    薛继将此人打量了一番,她在府上伺候的时间不算短了,可他竟是一点没注意过,光凭这一条也能看出这不是什么愚蠢女子。
    再看流沙眼中闪烁的神情、眼珠子转溜时留下的精光,这确实是个聪慧之人,办事应该是机灵的。
    薛继的心思已经松动了几分,转头再看向沈玉容,她眼中的肯定不加遮掩,看来是对流沙非常放心。
    “你伺候夫人多少年了?”
    流沙低着头没看他,一丝不犹豫轻声答道:“回主子,五年了。”
    薛继还想再问几句,沈玉容却按住了他的手背,示意他停下。
    “流沙在我身边五年了,她什么心性还用你怀疑?有事说事吧。”
    流沙稍稍抬起头来,看的却是沈玉容的脸色,像是听了这话有些诧异。
    不过须臾又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收敛了面上的讶然,小声道:“夫人对流沙恩情深重,主子若有难处只管吩咐便是。”
    她倒是应得坦然,可薛继仍有疑虑,盯着人一张小脸半晌没移开眼,直到沈玉容拍了他一下,才似梦中惊醒一般。
    “你可想好了,此事凶险,我可保不了你安危。”
    这是实话,一点儿没吓唬她,若是在齿虎寨里出了什么事,他也接应不上,全靠她自己随机应变了,这要是身份败露了,以那些山匪的脾气怎么可能轻饶她?凶险是真万分凶险。
    流沙却丝毫不为所动,面无惧色一派坦然,仿佛没将薛继的话听进心里。
    “主子只管吩咐。”
    薛继皱了眉,又确认了一遍:“你可想好了?”
    流沙轻笑了一声:“主子别问了,流沙都听进去了,您吩咐吧。”
    薛继严肃了许多,直直看着她一双透彻的眼睛。
    “去齿虎寨做内应,将山匪的有用消息传回来,你可以吗?”
    流沙心里渐渐明白了薛继的意思,只是稍稍思索了一番,一点儿不犹豫地应下了。
    薛继见她答应的干脆,沈玉容又十分信任她,便就这么下了决定。
    “王衢,带她准备准备。”
    王衢听了招呼麻溜赶过来,看了看薛继又看了看流沙,一时愣了神。
    “主子,您是说流沙?”
    薛继点了点头,流沙也不说话,这算是两人都默认了。
    王衢僵在原处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许久才幽幽叹息一声:“但愿此计当真能成。”
    话音落罢,他带着流沙下去了,需要叮嘱准备的东西太多,还要设计如何巧妙的让山匪遇上她……
    薛继看着这好生生的女子没有半分留恋的背影,啧啧叹息。
    “夫人是如何调教的下人,怎么这女子能有这份气魄胆识?”
    沈玉容轻笑道:“也没什么妙招,就是恩威并施、赏罚得当,流沙识得字,我便常让她陪着我看书,寻常大家闺秀都未必有她那份灵气。”
    薛继稍稍惊诧:“你还让她陪着看书?”
    倒不是觉得不妥,只是寻常谁家待下人能好到这地步?
    沈玉容又道:“你不知道,她不是什么奴籍女子,她父亲原也是一方官吏,后来遇事落魄了,当时咱们刚入京城,我正巧遇上了便收下了她,这也算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
    王衢依照薛继的意思请人给流沙梳妆一番,确实如沈玉容所说,平日里虽看不出来,这一打扮就显出了小家碧玉的气质。
    尤其是一双阅尽诗书满是才情的眼睛,这样的姿色山匪必定没见过,只需一眼便足以吸引那什么虎大哥。
    梳妆罢,车马已在外边等候,流沙上了马车之后便掀开了帘子若有若无的露出一张侧颜。
    车夫按照王衢的意思送流沙出了城,一路往城外寺庙去,去时才过正午,城外车马熙攘,还未遇见山匪。
    到了傍晚,流沙装模作样从寺里出来再上马车时,遮掩在不知何处的山匪已经有了察觉,这等好颜色,确实叫他们动了心思。
    车马离开山脚不过十里,路中杀出四五个山匪挡住了去路,流沙故作惊恐高呼了一声,拉下了帘子不敢看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