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金晴姑娘,就是那位被害死的……
    沈颜欢跟她道了声谢,心里多少有了点数。祁渊说这件事跟老板娘脱不开关系,那八成是牵扯到老板娘和刘大人的一些陈年旧事了。
    所有与刘大人有关的女孩都多多少少的遭到了迫害,他可不信那个刘大人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把雅儿姑娘带出老板娘的视线,是引诱刘大人前来的最好方法。
    “赵伯!麻烦停一下!”
    雅儿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刚刚还凝眉思索的人突然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满面的冰霜都化开了。
    他从马车上身手利落的跳下去,雅儿撩起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那少年脸色微红的不知道跟路边卖花的小女孩儿说了些什么,那小女孩从身边的花篮里挑了几只开的正好的番红花递给他。
    “姑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小公子很快就会回来了。”赵伯笑呵呵的坐在车前说道。
    雅儿不免有些奇怪,那小女孩儿手里拿的都是随处可见的花,并不名贵,因为已经到了夜里,也算不上新鲜,“伯伯,小公子为什么要买这些普通的花呢?”
    赵伯笑道:“花是普通的话,但这份欢喜的心情弥足珍贵。小公子的鼻子真是灵得很,看来老头子我是老了啊。”
    第27章 ?春意盈楼(终)
    麟化斋的屋子里多数都熄了灯,只在主屋还点着微弱的烛火。
    雅儿原本是想遵循礼数先去拜见祁渊的,可话到了嘴边看着沈颜欢那双眼里的星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时候不早了,不打扰四殿下休息了,我明日再去见过四殿下吧。”
    沈颜欢到没多想什么,只是以为她累了,让老管家带她下去休息,自己拿着几束散发着芳香的花儿往主屋走,在马车上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香气,那时候他就在想,这是一种怎样的花呢?
    祁渊正在廊下等他。
    两日后……
    拾武街上搭了好大一个台子,这下可好,周围卖菜的做饭的统统放下了手里的活,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台子里三层外三层紧紧的围了起来,却又谁都不知道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那不是祁道长吗?”有人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祁渊。
    他拿着一枝稍微比以往长了些的竹竿靠在臂弯里,白色道袍纤尘不染,此刻他正像一个老妈子一样仔仔细细的给沈颜欢系着衣带,丝毫不顾及眼前的人一脸的生无可恋。
    沈颜欢昨天晚上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才好不容易让他睡下,今天理所当然的起晚了。
    老管家指挥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搬着一个硕大的铜盆放在台子中央,沈颜欢冲祁渊点了点头,手里扯着几条缎带用力甩向四个对角,那些缎带便牢牢的缠绕在了对角上立着的四根柱子上。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沈颜欢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表演杂耍。
    铜盆里被丢进了一只燃烧着的火把,轰然蹿起的火焰直冲天际,沈颜欢安静的退到一旁,看着他踏上高台,抬手扬袖,伴随着庄严肃穆的鼓点挥动着手中的竹竿,竹竿劈开烈焰传来噼啪的崩裂声。
    这是请神仪式。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现场安静的只能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和木柴燃烧的声音。
    “一叩问天神,何方神圣驻留此地!”祁渊高声喝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铜盆里的火焰矮下去了几分随后又暴涨上来数尺。
    空中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遮天蔽日的红色丝带从之前悬挂上去的白色缎带中穿插而过,一个袅娜的身影婷婷绰绰的立在火焰之上。
    “这,这是!红衣少女!”
    “云阳那个……”
    “天呐居然真的有……”
    人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跟身边的人诉说着自己的难以置信。
    却只见祁渊向着天地再一叩首,高声道:“二叩问天神,何人来造此孽障!”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红铃俏皮的冲他眨眨眼睛,扯了扯手中的红绸,银铃声再度响起。
    转眼间他已经走到了围观的那些百姓头上,在一个人斜前方站定,居高临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刘大人面如菜色的跌坐在地上。
    “是我……是我招来了神明的惩罚……”
    红铃手中的丝带从他的后颈绕过,慢慢的温柔的缠绕在它的脖子上然后一点点的收紧。
    刘大人被扼住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四肢挣扎着想要逃离开这东西的束缚。
    “三叩问天神,此人如何处置!”
    红铃眼中含笑,一张笑脸虚虚的掩在一张覆面的红纱之下,口中吐出的声音也是似迷似幻的让人听不真切,却又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死……”
    祁渊郑重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竹竿一点,一柄锋利的剑刃就凌空悬挂在刘大人头顶的正上方。
    若是有人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临烟」的剑柄上细细密密的缠绕着好几圈银丝。
    但现在人们都处于震惊之中,那有空去看那些。沈颜欢脚尖踩在层层叠叠的绸布和丝带之上隐匿着身形。
    就是有点累,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太清楚有些难受,但却又因为手里有东西儿不能去揉。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