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同样是A的信息素,量的差距也不能压倒质的差距。
    “为什么不可以呢?这不是我的工作么?还是说我们学生会的风气就是假公济私徇私枉法?”季言礼淡淡反问。
    “你是自愿被标记的么?”江启锋问。
    季言礼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会撒谎,”江启锋冷道,“所以你不回答其实就是回答,你在偏袒他,你明知道学校里强行标记同学是要记大过……情节严重的留校察看!他最好未成年,成年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季言礼依然没有说话。
    江启锋气急败坏,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拎起来:“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出来,你是在偏袒他吗?嗯?偏袒一个强|暴你的疯子?!”
    “说得太过了。”季言礼深吸一口气,“第一,这件事不是在学校发生的,犯不着学生会来管,第二我作为受害者选择私下处理,更犯不着拿校规来介入。再说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主|席你激动什么?”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江启锋口不择言,勃然大怒,几乎把季言礼摁在墙上,一贯良好的仪容仪表被狰狞的面部肌肉取代,“我忍着没标记你,忍了两年!我心想你还未成年,标记你对你影响不好。谁强迫着标记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难道不好吗?你竟然还想瞒着我!”
    季言礼呆呆的,浅色的瞳孔瞪圆了:“啊?”
    江启锋:“啊?!你啊什么?!!”
    季言礼诚恳:“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啊。”
    江启锋脸涨得赤红:“你放屁你不知道!我对你不好吗?!”
    季言礼哑然看着他,心说那确实不知道,他又不是主|席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志在星辰大海的男人竟然还会喜欢人。
    他还以为江启锋对他好,只是想要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身为主|席体恤下属的贤能,类比燕昭王学人千金买骨,曹操跣足迎许攸或者刘备三顾茅庐……目的是为了赢得他的敬佩,虽然连敬佩也没赢得。
    季言礼轻声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我觉得学生阶段还是以学习为主,虽然主|席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
    “少把你那些拒绝学妹的说辞用在我身上!”江启锋没好气地打断他,“挺熟练啊季言礼?说多少次了?”
    季言礼:“……那您等等,我再想一套别的说法。”
    江启锋深吸一口气,抱胸道:“不需要,不管他是谁,我都比他更适合你,而且你不会找到比我更优秀的Alpha,我现在只需要他的名字,我要和他把账算算清楚。”
    季言礼安静地垂眸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不怪你,”江启锋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手指扯开西装的纽扣,步步上前把季言礼逼到墙角。
    “你是被他的标记搞得不清醒了。”
    江启锋的怒气不再外露,整个人反而在安静中变得更加危险。
    就像咬人的狗不叫,叫得欢的不咬人,季言礼太清楚江启锋大声叱责的时候还保有理智,而他想动手的时候只会一言不发地上前将闹事的同学双方直接干趴下。
    季言礼勉强笑了笑:“没有这样的事,我理解你的心情,能让我先离开一会儿么?……借过一下?”
    “如果,我在这里标记你,覆盖了他的标记,”江启锋慢慢道,脸颊线条绷得愈发锋利,信息素不再扩散而是聚拢在他周围,“你会改变主意么?”
    季言礼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脸上一贯带着的开玩笑似的温和笑容消失了,他颤声说:“很有趣是么?对Alpha来说,拿标记挂在嘴上开玩笑,觉得这是一件可以调侃的事情,就算对方生气了道歉就可以,受伤害的不是你们,洗标记的也不是你们,你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标记对omega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这个反应!”江启锋一拳捶在他身侧的墙壁上,“他强行标记了你!你还在包庇他!季言礼!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想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季言礼用全力推开他,从他身侧大步走过去,抓起背包,然后转过头看着江启锋。
    他腰杆依然是挺直的,正午明亮炽热的阳光照在他的加绒卫衣上,水洗一样的白。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季言礼静静道,“而且对Omega同学恶意释放信息素,扣二十分,记过一次,处理人和目击者都是季言礼。我希望你履行主|席的职责签字通过,否则我会考虑辞职。”
    季言礼说完,转身走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推门而去。
    江启锋盯着闭合的大门看了很久,整了整衣襟,慢条斯理地坐回座位上,支着太阳穴想了一会。
    不会是任家次子,那个不成器的金毛是香槟味,他哥哥任星楚的确是个卓越有力的竞争对手,不过已经毕业两年了,而且是朗姆酒味。
    但是和季言礼相熟的Alpha除了他,似乎只有任景秋一个。
    是奚野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启锋就讥讽地冷笑一声。
    最不可能的就是奚野,成绩倒数、违反校纪、打架斗殴、品行恶劣、出口成脏,甚至还比季言礼小两岁,完全就是个放养长大的野狗。
    他尽可以胡搅蛮缠咬着季言礼不松口,但季言礼素来对自己人也是非分明,该赏当赏,该罚当罚,且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