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讪讪闭嘴,摆摆手,抓起保温杯,卷起书夹在腋下,示意大家下楼出操。
    胖子叹气:“老费实在不行。”
    然后一口吞了一个小面包,呆愣地看着季言礼,含糊道:“看我干什么!都下课了!”
    季言礼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发现你没穿校服,扣两分。”
    胖子:“操。”
    一早上飞似的过去了,临放学的时候,双胞胎突然跟屁股着火似的窜进教室,一头汗“轰”的一声坐在位置上,椅子往后一滑撞到了季言礼的桌子,他手上的笔“刺啦”一下划满大半页纸。
    季言礼看着那一条弯曲的斜杠:“……没事。”
    “你们知道出啥事儿了么?”他上气不接下气,“铁哥被开除了!”
    “铁哥是谁?”胖子问。
    “害,你不知道,”贺子麒嫌弃地摆摆手,又去戳他同桌三毛,“张铁,你知道吧?高一跟校队打篮球联赛,第一局就把我们淘汰了的那个体校头头,个儿高剃平头那个。”
    “知道啊,为啥被开除了?上次打架打那么狠也没开除他啊。”
    “他暑假在不夜街酒吧猥|亵侵犯Omega未遂,事关重大,而且证据确凿,又撞上市里严打性别歧视,直接开除处理。今天早上体校开学典礼宣布的。”
    季言礼的笔一顿,一滴墨点在书页上晕染开。
    “???卧槽?”胖子惊呆了,“他疯了?”
    “你也听说了?据说那个O也是个学生,”贺子麟走过来,单手撑着跳坐在兄弟桌上,这两双胞胎似乎能脑电波共享,永远都走在消息最灵通的前线。
    “就是不知道是谁,录像里O的脸被打上马赛克了,但是铁哥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哦据说还有铁哥光屁股的镜头,笑死。”
    “不仅如此,还留校察看了五个人。”贺子麒接口道,“铁哥是主犯直接开除,而且污点入信誉档案,另外四个似乎是从犯,现在已经被家长领回家了,再记过直接开除。”
    三毛问:“不是未遂么?怎么这次这么严重。”
    体校那边十人九A,出事多,难管理,尤其是学生寝室里一群Alpha密密麻麻塞在其中发酵,跟炼蛊似的,三天一斗殴五天一群架,简直家常便饭,之前也有几起路过的O被翻墙Alpha侵犯未遂的案例,都是记大过处理,从没这么严重过。
    “东西不是提供给校方,是直接告到教育局去了,体校那边在自保。”贺子麒笑嘻嘻地搓手,“诶,我们晚上看看能不能搞到原版录像,我想看那个O有多好看。”
    他神秘兮兮低声道:“小道消息,这个O是个有主的,他的Alpha后来还把铁哥暴揍了一顿。”
    “那必须好看,”贺子麟笑得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眉飞色舞,“这可是冒着开除的风险也要上的绝色小美人,还记得婷婷吗!”
    “啊婷婷!铁哥他高一女朋友是不是?”三毛拍掌道,比划出一个曲线,“卧槽那胸那腰那腿,横江第一。”
    “所以这个O必牛逼大发!”
    “说不定是个36D!”
    “大胆点!说不定是个36E!”
    胖子拍拍桌子:“哎哎哎,你们仨收敛点,副主|席还在这坐着呢,同桌,你不管管这群老色批。”
    季言礼低着头靠着墙,好像做题做入了神,靠着墙,衬得脸色苍白,睫毛垂着盯着纸面,最后飞快地写了一个“D”上去,然后猛地划掉改成“A”。
    “放学了么?”季言礼回过神似的,抬头问。
    胖子无声地指着喇叭,中午放学万年不变的音乐还在响着。
    “哦对,”季言礼把东西往包里一塞,拎着书包带拍了拍胖子,“那什么,我先走了,你们少说几句。”
    “听到没有!”胖子理直气壮,一边努力挪椅子让季言礼过去,“我也走了,吃饭去……别编排人家受害者,你们A没一个好东西。”
    “诶诶诶地图炮开过了啊!”“卧槽我干什么了我!”贺子麒和贺子麟叫起来。
    季言礼拎着包走出校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公交车站,正午太阳正烈,烤得马路上一股烧焦的沥青味,135路,往青年大剧院方向坐四站就是横江体校。
    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暑假,不夜街酒吧,侵犯未遂,光屁股,被A揍了一顿,那个O就是他,是他季言礼。
    他不能看着张铁被开除,他要去横江体校解释清楚,如果那个O真的是他,张铁没对他真的做什么,而且也被打了,就算扯平了。
    135路到站,季言礼混着人流坐上公交车。
    教室,高三一班门口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学生,没穿校服,黑发凌乱地四下翘着,鼻锋唇薄,脸上还压着刚睡醒的红印,高大的黑影投在教室内的地上。
    胖子背着书包正要走,被他堵住了去路,问:“你找谁?”
    “学……季言礼。”
    “啊他走了,刚走没多久。”胖子说,“诶?你是不是那个奚野??你还真是?你找他干什么?”
    贺子麒和贺子麟在后面对视,无声地用嘴型说卧槽。
    奚野漆黑的眸子里压着一点不耐烦,目光扫了一圈教室,停在了季言礼的位置上:“没多久是多久。”
    “就……聊到铁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胖子回头。
    “五分钟前。”三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