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米瑟的回合

  看他们互相谦让地扯了半天闲话,约律夫忍不住撇了撇嘴。他想去找阿莉雅玩儿,不论是和她斗嘴还是陪她训练都好,可惜米瑟早就和他说过,他们是一体的,都代表着和伊修敌对的一方。这时候离席,只会让伊修警惕,以为他是趁机去找阿莉雅吹耳旁风,不利于之后的合作。
  你来我往地走了好几回合,直到客套话都已经讲完,伊修笑僵了脸,决定不再和他虚与委蛇。看清楚了米瑟的真面目,发现他全然不似表面上那般良善纯和,他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放开。
  他放下胳膊,坐正了身体,打破了两方的互相试探,直奔主题而去。
  “莉雅以后都会和我在一起。你们跟在她身边,不合适。”
  米瑟微笑不变,口中吐出的话却犀利异常:“您的意思是,莉莉会和您结成夫妻关系吗?”
  伊修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并不敢应下这个问句,阿莉雅根本没有答应他的告白。至少现在,她心里的人是米瑟——虽然不知道这家伙除了脸,哪里还有可取之处。
  他选择暂避锋芒。
  “莉雅是贵族。从前是,以后也是。”
  “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现在让莉莉恢复身份是一个好选择。眼下她毕竟只是个平民,您对她无理由的偏爱,只会给她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莉雅会处理好这些。”伊修笑了,带着轻蔑和傲慢,“优秀的人从来不会缺少敌人。但敌人的多寡,不是她退缩的理由。”
  “您大概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是在给她制造不必要的敌人。她原本不必如此坎坷。您心里清楚,以她的聪颖,加上适当的药物辅助,只需要稍微改善一下她的天赋,时间即可使她大放异彩,无须您的刻意关照。”米瑟指出他未说出口的肮脏,不留一丝情面,“您只是想用自己的帮助换得在她心中的特殊地位。会给她带来多少敌人,您并不在乎——这未免也太过自私了吧?”
  在心里想和被人指出来,这根本是两回事。
  伊修冷了脸:“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根本不屑于向这些平民解释,有了贵族的帮助,一个平民的路会好走多少。的确,他是想凭借这些帮助,在阿莉雅心里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可这些被莉雅眷顾的好运气的家伙,又怎么能明白他心里的焦急?一旦被路维发现,莉米就是阿莉雅,他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请您稍安勿躁。”
  逼急了伊修,米瑟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缓缓道来自己的计划。
  他深知在这场博弈中,自己是劣势的那一方。能不能进入学校,陪着阿莉雅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光,还是从第一步就落选,此后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和伊修达成合作关系,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想要入读国立魔法学院,可不只是拿到门票,考试,然后通过这么简单。在考试期间动手脚,让他们过不了考试,简直易如反掌。
  不是所有通过考试进入魔法学院的学子都是凭借真才实学的,也不是所有有能力的学子都能通过招生考试的。诚然,就像伊修未说出口的那样,有贵族在里面帮衬,平民的路要好走许多。
  但想和伊修达成合作,必须得先磨平了他的锐气,让他正眼看人才行。
  米瑟要的是平等的关系,这样日后才更好谈判,而不是一段不对等的取与得,毕竟学院里是伊修的地盘,就算能通过考试,入学后他想修理他们,把他们和阿莉雅隔开,那是易如反掌。
  而那时,他手中已经没什么可以和他交换的了。
  “我想,我大概能解决您心中的苦恼。莉莉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在伊修先是愤怒,然后疑惑,最后冷静的目光中,米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如果今天我们能够达成合作,我保证,在开学之前,你和莉莉的关系能够有实质性的进展。”
  “竟然拿莉雅做交易。”伊修嗤笑一声,“真不知道她看中你什么。”
  “这不是交易。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保护她。”米瑟并不被他的冷嘲热讽激怒,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有人觊觎着莉莉的性命,有人嫉妒着莉莉的声誉。而这些人是谁,眼下我们并不清楚。想要保护莉莉,在她完全成长起来之前,绝不能让她暴露身份。这也决定了在学校里,你不能和她走得太近,毕竟你对莉莉怀抱着怎样的情感,这份感情是怎样区别于其它少女,大家都心知肚明。可隔得远了,就不能很好的保护她,这点,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伊修的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他坐直了身体,沉默地看着米瑟,等待着他后面要说的话。
  他没想到米瑟,一个平民,竟然会把眼下的局势分析得那么透彻。
  他是哪儿来的消息?这些消息都是隐秘的,寻常的酒馆闲谈可打听不到!
  像是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质疑,米瑟继续说:“所以你需要同盟。一个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照顾莉莉,还绝对不会背叛你们的同盟。我认为,你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选择,因为在其它一些事情上,我们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伊修嗤笑一声。笑声却不再轻慢,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我们能在什么事上目的一致?”
  “王太子殿下。”米瑟慢条斯理地说出那几个字,在伊修越发深沉的目光中,他笑得越发温和。
  “我想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不愿意莉莉再见到殿下的吧。”
  那可是阿莉雅的第一个男人。
  相信只要是深爱阿莉雅的人,都品尝过那刻骨铭心的,嫉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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