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祎抿着嘴不说话。
    “两次了!顾年祎!上次也是许洛,也是酒吧街。”汪呈看着他,“顾年祎,希望这次停职给你点教训,知道点自己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顾年祎本来就心虚,被汪呈这么一说,他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嘴上一直说着要举报许洛,结果自己在这欺上瞒下,一点都不敢说许洛的消息。
    “装?”汪呈拍拍他后背,“……我也不是不开放的人。只是你们给我注意场合,注意环境。”
    “啊??”顾年祎声音转了两个调:“……你在说什么啊师父?”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这样吧。”汪呈说,“晚上我们要去酒吧街联合消防一起搜查,你来不来?还是再休息两天?”
    顾年祎本来都忘了,想答应,猛然想起那个短信。
    ——你想知道他的秘密吗?
    “……”顾年祎顿了顿,摆手道,“不来了,我妈做了汤,我要回家。”
    “行吧,那你正好休息几天。”汪呈丝毫没有怀疑说。
    往日里顾年祎办起案来疯狗一样没日没夜的,今天一改常态要回家喝汤,汪呈虽然觉得意外,但也没读出蹊跷。
    毕竟接二连三的事情,顾年祎最近的状态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好,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青春都放在了这些地方。
    放吧放吧,回去陪陪家人,睡睡觉。
    汪呈自以为自己给顾年祎安排了个非常不错的休息时间,充分考虑年轻人,殊不知不常撒谎的顾年祎,这阵子为了个刚认识不久、他还未完全了解的人,对着汪呈撒了好几次的谎。
    顾年祎回到办公桌,他上午看了那照片之后,一整天都和丢魂似的晃着到了下班,卷宗看不进,别人和他说话也听不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几次想和许洛再确认一下,这么磨磨唧唧就到了傍晚。
    晚间,下班前半小时,等这边确认联系不到翟丽后,把她正式列为失踪人员立案。而案件继续双管齐下地推进,到了晚间,希望重案组能发现更多的证据。
    下班前最后十分钟。顾年祎冷静下来,他又开始怀疑是有人耍他,但为什么耍他,为什么发什么许洛的裸///照?就算他发个自己的裸//照耍他,他估计都没这么激动,甚至可能会去技术科让他们看看是谁P的,拼接了谁的身体,毕竟他有八块腹肌,少一块都不行。
    顾年祎终于烦躁夹杂着疑惑混到了准点的时候下班,和孙城明道自己先回家了,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下班了?”孙城明也意外,“你居然准点下班?那你早点休息去吧!”
    “回见。”顾年祎拿起包就走。
    他根本没打算回家,而是循着上面的地址,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是个旧厂房,就在距离市局十公里的地方。
    顾年祎查了一下新闻,这个厂房去年开始因为经营不善倒闭后,一直没有人盘下来,荒废了。
    虽然他依然有强烈的预感,觉得这是个套,但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去解套,这就是他觉得离谱的地方……
    他当然不管这事儿也可以,甚至现在刚走出楼,真的回家美美地喝一碗张婧准备的老火靓汤也好,在自己家床上躺个四仰八叉也好,说到底许洛的秘密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知道……
    他不想知道吗?……
    顾年祎拍了把脑门儿,脑子里是那挥之不去的画面和人。
    他太想知道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所有秘密。
    那些怪诞的、恶劣的、和他生活分割得如此强烈的秘密。那个在白灯下、电梯里,说起自己过去会不再刻意掩藏自己情绪的男人,他看起来长得脆弱易碎,实则……并非如此。
    他满怀心事走出了市局,走向停车场,正想着,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顾年祎有强烈的感觉,这个人是给他发照片的人!
    “你来了吗。”对方笑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沙哑声音。
    顾年祎一听这个声音和口音就震惊了,他马上警觉地左右看,沉声道:“裴俊文?!”
    “你看见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裴俊文问。
    “……你给我发的?”顾年祎声音颤抖道,“许洛他人呢?”
    “不要着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见见许洛?”裴俊文说,“我可以让你看看,他在干什么。”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很快,裴俊文给他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顾年祎接了起来,接着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暗色的环境内并不算清晰,也不能听见声音,顾年祎后知后觉,这好像是个监控的画面。
    摄像头正对着一个牢笼一般的地方,而那昏暗的光线之下,站在门后的人居然是许洛!他不知道这是直播还是录播画面,面部的表情都还算清晰。
    不重要,真正让顾年祎觉得更毛骨悚然的是,许洛手中拿了一块带血的肉块,在昏暗的环境之下都能看见上面血淋淋的状态,他正面无表情地扬着,看着自己的脚下。他脚边有两个人,他们趴伏在地上,脖子仰起,做了个四肢跳跃的动作。
    “……”
    “卧槽……”顾年祎纵然再见过什么场面,这个场面给他的冲击力无疑还是巨大的。看着许洛手中的肉块滴下一滴血,他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一把捂住自己嘴,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