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浅显的道理,时辙不用去仔细思考都能想到,薛辉这老狐狸不能想不到。
    这么一来,只能是薛辉拉拢到了什么比较能拿得出手的家族。
    不过这些,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和时辙关系还挺大的。
    他当初之所以选择离家远的地方读大学,就是想减少薛家的权势对他个人的钳制,好以后足够独立了就彻底摆脱这摊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潭,结果薛家偏偏选择搬来南城发展……
    如果薛家真的在这里发展起来,再通过人脉或者之类的东西运作一下,他怕是不好找工作了。
    思及此,时辙忍不住啧了声。
    真是麻烦。
    不过这事他现在根本没能力阻止,也只能祈祷这狗薛家最好是发展得不怎么样被其他家族打压得抬不起头,不然他毕业之后只能另外去别地找工作了。
    作为主人家晚宴基本上都是要和宾客说话拉人脉,无暇吃东西,所以晚宴正式开始前,他们就提前吃了晚饭。
    吃完饭,时辙正要回房间,黎芸突然开口:“小辙,今晚上的晚宴,你还是参……”
    时辙知道黎女士的想法,无非就是让他也出席晚宴,不要蜗居在自己房间里呗。
    他打断了黎芸的话,说:“我知道,待会儿让人把衣服送上来。”
    其实就算黎芸不说,他本来也打算借晚宴大概参观一下赴宴的宾客,来衡量预估一下薛家近几年的发展。
    回到卧室后,时辙和骆行之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快到六点,他才换上礼服。
    这定制礼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别人的衣服放在一起,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好在香味并不明显,不然时辙都没耐性穿这身衣服。
    换好衣服后,时辙出了房间。
    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时辙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倚在二楼的走廊往下看。
    一楼整个大厅里已经布置好桌子,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吃的喝的,灯光通明辉煌,可以说是十分豪华的晚宴。
    一楼楼梯口的薛辉却注意到了他,趁着来的人不多,扬手叫他下去。
    时辙慢吞吞地到了一楼,薛辉见他下来,就说:“小辙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待会儿宾客们过来的时候,你就在下面随便坐坐,别乱跑,那些客人呢……他们一般也不会来烦你。”
    时辙听着他的安排,很冷淡地哦了一声。
    说着话的功夫,时间也差不多了,薛辉带着黎芸还有薛子赢前往大厅门口附近迎宾。
    临走前,薛子赢还冲着时辙挑衅地挑了挑眉。
    时辙目送着他们三个人走到大门附近,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在这种重要场合因为自己的某种私心故意不带他,还说得是为他考虑,他这便宜继父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这种表面功夫。
    不过正好,他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薛辉带着他去应酬,根据这些年的经验总结,薛辉如果愿意带着他去见其他人,多半都是奔着给他安排相亲去的。
    因为不需要应付客人,时辙视线随便一扫,干脆找了个离门口近点的沙发看热闹。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第一位客人就已经到了,
    在门口和薛辉夫妇打完招呼后,这位客人眼尖捕捉到大厅里的时辙,直接朗声笑道:“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我动作还快啊哈哈。”
    时辙有些奇怪地偏过头,果然看见薛辉一脸欲言又止,而黎芸和薛子赢更是状况外的手足无措。
    看这模样,似乎是薛家根本没把他的存在告知宾客?
    时辙挑了下眉,冲着那客人回道:“您放心,您还是这里第一位到的客人。”
    客人啊了声,又皱着眉思索片刻,意识到时辙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略微有些凝固。
    薛辉和黎芸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既僵硬又尴尬。
    小小地报复了一下,时辙心里畅快不少,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
    门口那儿的气氛依旧安静而尴尬,客人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笑呵呵地说:“薛老板,没想到你家里还有第二个儿子,之前怎么没和我说啊,不够意思啊。”
    这位客人是薛辉花了点代价才攀上关系的,面对他这兴师问罪似的调侃,薛辉却不得不打死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听着那边的薛辉废了一小会儿的功夫,这才勉强应付完这尴尬的开场,时辙忍不住又笑了声。
    活该。
    尴尬缓解之后,因为暂时还没别的客人,双方少不得互相客套客套,薛辉本来算盘打得很好,这些客人其实都是一笔人脉,他还指望着能在迎宾的时候借机会把自己儿子给介绍一下,好歹先混个眼熟刷刷存在感什么的,给薛子赢铺路。结果因为时辙那边的特立独行,这位客人的注意力都在时辙身上,话题又围绕着时辙转了会儿,其他客人也到了。
    第一位客人见状,就不再和薛辉多寒暄,把主人家给空出来,自己径直走进了大厅里。
    出师不利,薛辉心情顿时不痛快起来,但是眼下其他宾客陆陆续续的到了,他也不得不勉强自己撑出笑容,迎接宾客。
    时辙在沙发边玩手机边留意了一下,发现薛辉本事还不小,受邀前来的客人还蛮多的,而且根据薛辉在应对客人时表现出来的脸色,他也能大概猜到这些客人的大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