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行之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估计是已经醒了挺久了。
    他们还保持着相当亲昵的姿势抱着,身上依旧穿戴整齐,和昨晚睡觉前差不多,但是时辙还是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低低地嗯了声:“……早。”
    骆行之温声道:“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时辙:“……不睡了。”
    骆行之低低地应了声, 钻出睡袋后捡起自己的外衣穿上。
    时辙也飞快地起身, 结果他刚刚站定,整个人又定在了原地。
    帐篷里一地狼藉, 睡袋的周围都是被弃置的纸团,它们随意地散落在帐篷的四处,仿佛是在提醒时辙昨晚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顷刻之间, 时辙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昨晚的各种细节,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依旧感觉到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异样的温度和被磨过的感觉。
    是骆行之的。
    时辙的大脑“轰”的一声,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他昨晚不仅主动让骆行之帮自己,还让骆行之帮了三次!
    ……甚至最后还以“礼尚往来”的名义还了回去!
    所以……这遍地的纸团里,不仅是他弄出来的,也有骆行之贡献的一部分。
    某种意义上,他们这四舍五入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野X了……
    看着这些混着自己和骆行之味道的东西,又看了眼包装袋剩下不到一半的抽纸,时辙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喝酒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骆行之穿好外套后,见时辙还愣在原地不动,又去帮他把外套和毛衣都拿了过来,递给他。
    时辙木然地接过,木然地穿上,又站了一会儿才逐渐把各种混乱情绪压下去,去帮忙收拾东西。
    时辙和骆行之东西都不多,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唯一的难题——是那些纸团。
    时辙拿着垃圾袋,刚刚捡起一个纸团,莫名地又想起昨晚的细节,只觉得那纸团和火球一样滚烫,他把心一横,指着那些东西干巴巴地和骆行之说:“你弄出来的东西,你负责处理。”
    骆行之挑眉:“你确定,这些都是我弄出来的?”
    时辙涨红着脸,理不直气也壮:“你的手造成的,也算你的。”
    骆行之见他已经彻底炸了毛,也不争辩,独自一人把东西都装进垃圾袋里。
    把东西都收拾完,骆行之拧开一瓶矿泉水,给自己洗了手,又看向时辙:“洗一下吧,昨晚太晚了,我就只用纸帮你擦了手。”
    时辙脸上的热气从刚刚开始就没停下过,被骆行之这么一提醒,耳朵顿时变得仿佛能滴血,他把手伸过去,不太好意思去看骆行之。
    骆行之简单地用水给他的手淋过,又体贴地抽了纸过来,帮他擦干。
    时辙如梦方醒,缩回手后,忽然有种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的茫然感。
    直到骆行之又递过来湿巾,他胡乱地拆开抹了把脸后,理智似乎才回笼了一些。
    这不就是正常需求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骆行之看起来一副没事样,怎么他自己就在这纠结个没完!
    有了对比,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还真冷静下来不少。
    两人合力把东西都收拾完毕,又从包里取出提前买好的面包等东西随便填饱肚子,就往公园的大门走去。
    一路上把该扔的扔进垃圾箱,又把租来的烧烤炉退还回去,也才中午十一点。
    回程的飞机是晚上十点,这会儿时间还早,两人想着昨晚天黑,附近的景点还没来得及逛完,最后一合计,先把没逛完景点都逛过一遍再回去。
    游玩和阳光会让人心情愉快,再加上两人默契地没怎么提昨晚的事,时辙的心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骆行之的情况下。
    似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骆行之很是配合地和他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人一路连逛好几个景点,又拍了些照片,到某个旅游打卡景点的时候,很多游客都在合影留念,时辙往他们那儿看了眼,听到骆行之问:“要不,我们也拍一张?”
    时辙眨眨眼,回想起来——这次出来旅游,他和骆行之似乎连一张合照都没拍,顺势答应了下来。
    正好旁边的两个游客路过,时辙问道:“你好,请问方便帮我们拍几张合照吗?”
    问完之后,时辙才觉得被他询问的妹子有些眼熟。
    ……是昨晚来借打火机的那家妹子。
    妹子也认出了他和骆行之,她们激动地对视了一眼,答应得很干脆很热情:“当然不介意!”
    时辙把相机递过去给她们,带着骆行之找了个不错的角度,站好。
    那边妹子似乎已经在聚焦了,一边举着相机一边喊:“两位帅哥,拍合照就不要隔这么远了吧?”
    时辙看了眼骆行之,难免又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心虚地耳朵红了,正打算往骆行之那挪了挪,骆行之先靠过来了,在他身旁站定。
    妹子:“好了,三,二。”
    妹子喊下一的瞬间,时辙突然感觉到肩上微沉。
    骆行之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往他身边靠了靠。
    时辙失神了一瞬,等他回过神,妹子已经拿着相机往他们这走了回来:“帮你们拍了几张,不过我们拍照技术不好,你们不要嫌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