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有意压低了声音,对面的人还是听到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本着分享笑话的原则,时辙把脑袋往他那儿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语调轻快:“我们才在一起一天,论坛上已经开始盼着我们分手了。”
    鼻间的香甜味浓郁了不少,骆行之挑了挑眉。
    时辙接着往下说:“最主要的是他们一群人还各种立flag,要是咱俩这协议关系维持得久一些,应该能看不少的笑话。”
    眼前人笑得眉眼弯弯,骆行之眼底掠过隐晦的笑意:“可以考虑。”
    时辙盘算了一下,忍俊不禁:“目前猜最久的时长是一个月,只要我们协议能维持一个月的关系,似乎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骆行之微微颔首。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辙看热闹没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一出书吧的大门,时辙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骆行之见他一脸倦色,问道:“累了?”
    时辙:“是有些累,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抽空过来兼职,过几天就是十佳歌手初赛,我接的画稿也快到DDL了,晚上回去得把稿子赶完,下个月月初期中考……真是多事之秋。”
    骆行之:“你还会画画?”
    时辙:“本来是不会的,但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充实技能。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而且付出也不是没回报,我现在单张稿子税后依旧有五位数。”
    骆行之:“厉害。”
    “厉害个屁,要是够厉害,我现在也不会是百万负翁了。”时辙说完,怕骆行之理解错,又补了一句,“负担的负。”
    骆行之:“你……欠这么多?”
    “房贷啊。”时辙解释道,“大学城的房子可不便宜,我现在每个月月供8000呢。”
    骆行之眼底掠过一抹惊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家里……不帮吗?”
    时辙摇摇头,只说:“我从成年的那天起,就没再花过家里一分钱。”
    骆行之深深地看了身旁人一眼,眉头微蹙。
    其实从之前遇到的那个时辙所谓的继兄他大概就猜到时辙和家里人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现在看来,这份关系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恶劣。
    思及此,骆行之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不动声色地试探:“你……和家里关系不好?”
    时辙本来不想回答这问题的,但是对上骆行之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心,他犹豫了一下:“表面看起来是还不错,他们也会定期给我打生活费,只是我不想用而已。”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关不住闸,时辙不再看骆行之,直视前方,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不想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只有足够独立,能独当一面,我才有可能挣脱被人安排的命运。”
    说着话时,时辙声音坚定,眼神依旧明亮,似是燃着信念和某种野心。
    下一秒,有些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紧接着身上一紧。
    他被人抱住了。
    时辙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刚刚的慷慨激昂都给吓没了,不等他挣扎,骆行之却已经放开了他,退后一步,唇角带着微笑:“你一定会成功的。”
    时辙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回想着刚刚那个一瞬而过的轻轻拥抱,有些好笑:“你给人加油的姿势……还挺特别。”
    骆行之跟着他笑:“本来想摸头的,怕挨打。”
    时辙挑眉:“你就比我高两厘米,还想摸我头?”
    骆行之纠正道:“2.5厘米。”
    时辙眨眨眼:“男人不能只看身高。”
    骆行之:“还看什么?”
    时辙不吱声了。
    因为他仔细想了想,从各方面条件对比,他好像都比骆行之要逊色那么一点点……
    而且这一对比,难免会想起一些同住宾馆时每天早上起床看到的画面,时辙脸有些热,嗓子也和冒火一样干燥,语气生硬:“没什么,该回去了。”
    与此同时,落后他们下班的郑姐和收银台小姐姐站在书吧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青年,面面相觑。
    郑姐:“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都这么大吗?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搂搂抱抱,回去了还得了。”
    小姐姐弱弱道:“……或许吧。”你激动掐自己的手啊,抓着我手臂干嘛!
    一出大厦,时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几天秋老虎发威,白天热得要命,但是一到晚上,气温就蹭蹭直掉,这会儿和白天比起来,凉了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偏偏他白天图凉快,穿的都是短袖短裤。
    现在的气温还算是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但是待会儿自行车会有风……
    骆行之偏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凉。”时辙语气幽幽,“我算是明白了,秋天白天穿得多清爽,晚上就有多受罪。
    骆行之:“我包里有外套。”
    时辙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穿吗?”
    骆行之:“我耐寒。”
    “哦。”时辙应了声,也不客气,拉开骆行之背包的拉链,取出外套。
    这外套似乎是骆行之常穿的,时辙闻到了之前在骆行之身上闻过的那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冷香,一时间定住了。
    见时辙抓着衣服不穿,骆行之有些奇怪:“怎么了?”
    时辙回神,把书包递过去:“你先拿一下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