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另一个安全屋吧,佐助想, 他现在所在的公寓有一些生活的痕迹比如面前的电视柜上放了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对年轻人的合影。
  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达成束缚之前, 恕我不能冒险, 佐助君。【夏油杰】温和地说。
  佐助的视线在他的额头停了很久, 那里的缝合痕迹很眼熟。
  尽管清水信吾当时头上带着天冠,白色的三角巾把额头的皮肤遮掩了大半, 他还是记得很清楚,那道伤口下方有几个深陷下去的小点,每个小点之间的间隔、小点到伤口之间的距离还有伤口的形状、横跨整个额头的长度,都和现在这个人别无二致。
  你是从谁那里知道这个名字的?穿着一身黑衣,眉眼细长的年轻男人饶有兴致地问,他依旧挂着笑,看起来温和又无害,倒衬得面无表情的佐助像个恶人了。
  佐助说是清水岩死之前被他催眠说出来的一个名字, 拿出来问也只是猜测罢了, 【夏油杰】接受了这个说法。
  既然试探了那么久, 你也该拿出点诚意,佐助淡淡地说,至少到现场和我说话吧。
  【夏油杰】或者叫他羂索也行皱起眉,看起来有些苦恼:暂时是做不到了,毕竟闭着眼我一定打不过你,但这不影响我们的束缚,达成束缚的方式可不止一种。
  真人坐在餐桌上,胡乱点点头:尽量占点他的便宜嘛,佐助君,我也刚知道他叫羂索呢,这个人类真的挺讨人厌的。
  有什么区别吗?羂索对真人说,名字只是一个标签,束缚是作用在灵魂上的,更何况我们之间不存在束缚,也没必要在意这些无意义的名称。
  当然了,佐助君,他对佐助补充道,你离五条悟实在是太近了,所以我必须采取一些保险措施,确保我的计划顺利进行。你也许知道吧,对五条悟来说,夏油杰意味着什么。
  大概知道一些,佐助冷静地说,知道自己的内心其实并非语气展露出的那样平静,不要废话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束缚的内容完全在佐助的预料之中。
  他和咒灵之间的束缚已经随着咒灵不断暴露在咒术界面前变得名存实亡,虽说不能对他们使用催眠瞳术这一点还悬挂在佐助头顶,但这一束缚是具有时限的,到佐助摆脱五条悟的那一刻起,束缚就会失去作用。
  就算找不到对抗我瞳术的方法,也别想让我一直顶着这种东西,佐助当时这样对漏瑚说,相互吞噬、互相残杀,对我们这种家伙来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漏瑚犹豫了一下,倒是很快答应了下来。
  之后佐助再见到真人他们的时候,这几个咒灵似乎知道了什么,已经完全不在意所谓的时间限制了。
  羂索的条件与真人他们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在他们合作期间,要求佐助不用瞳术催眠羂索,也不能将他们的身份、计划告知他人,并为这些人继续提供情报,相应的,他会给佐助提供解除束缚的方法,帮他摆脱五条悟只不过羂索比真人还要谨慎,他希望佐助确保五条悟无法从宇智波佐助身上得到任何消息。
  接下来我们不会出现在五条悟的面前,羂索的指尖点在沙发扶手上,他不知道你和我们之间的事情,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你只要在解除束缚前安心做他的式神就行了。
  五条悟不是个可以被确保的人,但不向他主动提及或暗示任何事是我可以做到的,佐助说,他知道这一点做不了太大文章,除此之外,只提供一个真假难辨的方法还不足以让我付出这么高的代价,解决五条悟也是你们的目的,不是吗?
  那你希望在哪里做出变动呢,佐助君?羂索好脾气地问道,好像佐助是个闹脾气的小孩,而他是宽容的佛陀,可以无条件的包容前者的无理取闹一样。
  我只会再为你们提供三次情报,其余的情报用你自己的人手去查吧。和五条悟的束缚解除后,我们之间的束缚也自动解除,佐助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道,我还要先知道解除束缚的办法,你必须毫无隐瞒,保证这个方法真实有效,并且可以实现。
  真人在旁边抗议:没有情报的话我们的目的也很难达成诶,不如让他再给你一点别的东西。
  这并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来,在五条悟被封印之前,我也需要确保你的行动不会打乱我的计划。羂索倒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什么叫打乱你的计划?佐助反问,态度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说清楚一点。
  羂索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退让的表情:大概就是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事,但也希望佐助君不要束缚一解除就来和我或者我的人打架,我们和平相处到解决五条悟的事情为止。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帮我就更好了,可以吗
  我只要自由,别的都无所谓,你们能成功的话对我也有好处,但他们要是脑子不清醒主动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发忍者盯着对面的羂索,现在,告诉我怎么解除束缚。
  不要急,屏幕里的人笑了起来,佐助为此皱起了眉毛,其实我早就把方法送到你的手中了。
  【夏油杰】,不,羂索惊叹地观察着宇智波佐助。
  夏油杰的记忆中没有宇智波佐助的身影,而他在顶着清水信吾皮囊的时候也只是在协会和黑发忍者打过一次照面在五条悟的遮掩下,短暂地打了个照面,什么都没看清就结束了。
  毕竟那副身体年纪不小,当然没有年轻人看得清楚明了。
  你真是个杰作,他感叹道,真想知道是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他好好交流一下。过去几十年待在协会里,我竟不知道日本还出了这种人物。
  宇智波佐助站在餐桌旁,作为一个咒灵,他穿着颜色浓重的高专|制服,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轻的咒术师。
  他有人类的躯干、有体温、有心跳和呼吸,但咒力却和咒灵一模一样;有在人类中堪称俊美的长相,眼睛却说明了他非人的身份宇智波佐助右眼是血一般不祥的红色,里面是三枚黑色的勾玉,左眼却完全不同,淡紫色的圆环占据了整个眼眶,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强烈的诅咒气息,咒力浓度远超他身上的任何其他部位。
  咒灵和咒物并非不能结合,但一般而言,被吞噬的咒物并不会表露在外,只会提升咒灵的咒力水平,能让普通咒灵向特级蜕变的千年来也只有宿傩的手指。
  但这个常理在宇智波佐助身上被打破了。
  精巧、平衡、自然。
  咒灵、人类和咒物各有一部分和谐地存在于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又强硬的要命的羂索之前觉得宇智波佐助是咒灵,但现在他觉得用咒灵那种东西称呼对方倒是有些不合适了好吧,宇智波佐助身上,简直让人无法自抑地激动起来。
  也许这就是人类进化的可能性之一呢?
  宇智波佐助一出现,羂索就觉得自己能理解五条悟为什么会留下他了。
  六眼也一定没见过这种存在。
  不要以为束缚达成你就可以随意说话了,【夏油】,宇智波佐助淡淡地说,我的左眼只是个意外,把我变成这样的人最终都死在了我手中,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羂索完全无视了坐在一边不耐烦抽烟斗的漏瑚达成束缚后,为了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其余咒灵也来了这间公寓视线仍然恋恋不舍地黏在黑发式神的脸上,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意外的话,我猜也不会有人能制造你这样的存在。人类果然受限于自身的可能性,不管怎么研究,只要过程受控,我的造物就永远无法超越我自身的想象。
  他终于注意到,自己观察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像玻璃珠子一样,一个红色一个紫色,若不是颜色不同、花纹不同,羂索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五条家的六眼一样,眼底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好吧,我道歉,他举手示意自己不再说了,在漏瑚吧嗒吧嗒嘬烟斗的声音里露出一个浮于表面的歉意微笑,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
  十月三十一日。
  用普通人牵制五条悟,用夏油杰打击五条悟,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再用宿傩搅乱整场局势。
  具体地点我还要考虑一下,不过,如果你要解除束缚的话,羂索摩挲着沙发扶手,侧头看着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的佐助,我希望最好是在五条悟刚进入、或即将进入最后一层帐的时候,漏瑚和花御会抓住时机攻击五条悟,给你离开的机会。
  他原本想让宇智波佐助参与到对五条悟的封印之中按现在掌握的情报看,宇智波佐助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打败真人,大概和漏瑚是一个层次的。
  但宇智波佐助的术式需要视线交汇,这和他的计划多少有些冲突,更重要的是,黑发式神实在难以控制。之前真人已经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因为束缚羂索了解的不多,今天一见,宇智波佐助比他想象的还要桀骜,也更聪明,聪明得让他有些不安。
  这样一来,就算式神比漏瑚弱上一线,实力也会到达一个让人觉得有点棘手的水平。
  好在只要宇智波佐助解除束缚,他和咒术师就不可能继续和平共处协会就不说了,五条悟大概也不会放过他。
  你难道不和我们一起拦下五条悟吗?漏瑚不爽地问佐助,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长了出来,只是实力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全盛。
  说起来,真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九相图应该也会和漏瑚他们一起,他们应该和你挺有共同语言的。
  不,佐助拒绝了漏瑚,对真人的话也不予回应,我不想在那种时候和他打。
  羂索一方面有些遗憾,另一方面也松了口气,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帐的效果意外很好,虽然九相图实力不算很强,多少也能帮上点忙。他说,我猜,你大概不会愿意再见到宿傩吧?
  真人插了句话:我觉得宿傩可能恨不得杀了你呢。
  佐助冷笑了一下,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诅咒之王有多强,太弱的话,这个名头不如让给我。
  漏瑚听见诅咒之王几个音节,条件反射地吐出烟斗:那也应该是我当吧。
  真人苦恼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你要不去山里多休息一段时间吧,漏瑚,之前不是有个温泉很不错嘛?
  火山头眼睛一瞪,茶几上的一叠报纸就烧了起来,一直和花御沉默待在角落里的陀艮感到了动静,随口往这边喷了一口水,灭了火,顺便浇熄了漏瑚嘴里的烟斗,把咒灵浇了个透心凉。
  真人,你什么意思?漏瑚抹了一把脸,嫌恶地把水甩到一边。
  真人做了个鬼脸。
  羂索好脾气地打圆场:不要吵了。那说不定有机会让你们见个面,他对佐助说,后者往后退了一点,躲开了漏瑚甩出来的水,不过那也要等五条悟彻底失去战斗力之后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八十八桥可能有]
  五条悟的手指在屏幕右侧长按了一会儿, 把刚输进去的邮件删除了。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那把舒适的巴塞罗那椅上,把手机在指尖来回倒了几下,余光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如果天气好的话, 这会儿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见远处的夕阳。
  不过今天没什么太阳,下午飘了点雨, 窗框勾出的一角天际覆满了浅灰色的云夏天还没完全离开日本,雨也不够大, 没能一次下个痛快结果就是空气中依旧布满潮热的水汽,好像伸手攥一把空气揉两下, 掌心就能捏出水来, 让人心烦意乱,无端觉得憋屈的紧。
  佐助出去祓除咒灵的时间有些过久了,他想, 就算要见新朋友, 也不应该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还想好好和对方讲歌姬是怎么再一次被自己气到神志不清, 在电话另一头暴跳如雷的呢。
  手机发出了一声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
  [五条,有空吗,过来一下。]
  五条悟举起手机, 在屏幕的反光中勉强看清了邮件的内容。落款是家入硝子,还有她的地址电话与工作单位, 一副勤勤恳恳打工人的做派。
  他们那级一共三个人,他自己是表里如一的问题儿童, 杰一半一半,表面上总是装得人模狗样,转头就和他天天打架, 硝子大概算是他们这三个人里唯一听话的乖宝宝了。
  连邮箱签名都很没有创意。
  五条悟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拎起挂在一旁的外套, 想了想,又把衣服丢了回去,脚步轻快地推门走了出去。
  女医生在医务室等着他,眼下的青黑似乎变得更浓了五条悟猜这还是真人那件事的后续影响。
  神奈川下水道里运出来的改造人已经塞满了停尸房,家入硝子解剖之余大概还在研究是否存在相应的解决方法,再加上她每天都要偷偷摸摸挤时间去吉野顺平那里,睡眠时间变得更加稀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突然想让我过来了,五条悟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突然表情一变,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同期:不会是歌姬打电话让你骂我的吧,我们才是同学诶!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笑容看起来像是在说虽然不知道你又干了什么但是我也不介意替歌姬学姐出气,不过那个笑容很快离开了她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古怪的、看起来似乎是迟疑与迷惑相互混合着的表情。
  五条,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还是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也许这话并不该说,但看在我们那点稀薄的同学情面上,我还想问你一点事情。
  五条悟稀奇地瞅着家入硝子,医生嘛,一般逻辑都很不错,至少脑子是很清醒的,不至于自己的意思都表达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想,还是先说吧,女医生把手里的圆珠笔在桌子上反复磕了几下,不自觉地皱着眉,宇智波佐助刚才来找我大概是讲了个奇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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