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桥一击之下两股灵力相撞,自己也被灵力的冲击掀了出去,后背正撞在门框上,口里涌上腥甜,心中大骂张金金,他娘的弄个化形水怎么药效这么长。
    他抬起衣袖把嘴边溢出的鲜血一抹,侧着一翻来到门前,推门就往外滚,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院子,正好沐夕沄也被屋内尖啸吸引,两人目光相触,心下都是一惊,沐夕沄惊的是怎么会有个孩子身处危险,古青桥则是没想到再次见面场面这么尴尬狼狈。
    沐夕沄眼看着一个孩子滚出屋来,心下一紧,手里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
    院内三个刀客已迎面而来,刀光闪闪。单就武器而言,刀的攻击本就比剑要更烈,三名刀客又配合默契,三把大刀如一阵旋风,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沐夕沄以快打快,在刀光间隙中闪转腾挪,剑光渐渐收敛为一点,待得被刀光压制到极点,又猛地爆发开来。三把大刀在咣当声中落下,三名刀客闷哼一声,各自握着手腕退后。腕上鲜血淋漓,已受了不轻的剑伤,再拿不住刀了。
    古青桥此时已冲入院内,沐夕沄一把将他揽至身后。
    信号已经发出,过不了多久,苏言君与摩云山弟子、平县的差役甚至驻军都会蜂拥而至,沐夕沄揽着古青桥,只想着先将这个孩子带去安全的地方,至于院内车里的那些娃娃,短时间内无法带走,但相信应该不会这么快被灭口。
    电光火石之间,沐夕沄带着古青桥腾空而起,准备突围。
    不料尚未升高至墙头,破风声响,一只□□带着啸声迎面而来,发箭人的角度很刁钻,逼得沐夕沄不得不挥剑相迎,一口气提不起来,立刻又坠入了院中。
    紧接着机括声接连响起,竟有七八个大汉手持□□,对准了院内的两人。
    古青桥心下悔极,但此时化形水药效未过,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他抬头看着沐夕沄,沐夕沄见那孩子睁着大眼满脸关切,低头微笑问道:“怕么?”古青桥看着他的眼睛,孩子气地摇了摇头。
    破风声响,密密麻麻的□□飞来,沐夕沄的长剑爆出一团雪亮的剑光。剑气四溢,挥舞的剑气形成了一面气盾,将呼啸而至的□□一一弹飞。
    一轮将歇,第二轮又至,沐夕沄气沉丹田,将感觉提升至极致,牵引剑气拨开纷飞的箭矢。古青桥在房内的一击灵力已尽,只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将自己时刻置于气盾之下,让沐夕沄没有后顾之忧。
    带头的马脸汉子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无声无息间,两把飞刀在箭矢将歇时射向沐夕沄,沐夕沄当当两剑挑飞飞刀,却猛然发现,还有一把小刀,正无声无息地向着古青桥的后脑疾驰而去。情急之下他伸手急拉古青桥,险险避过第三刀,自己的手背却被飞刀划破。
    左手传来一阵酥麻,第三轮箭雨洒下,沐夕沄顾不得左手的伤势,强行将灵力调入剑身,赤霞剑刹那间白光大盛。在巨大灵力的冲击下,剑身突然爆裂为千万碎片,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疾射,将飞来的□□全部挡开。
    这番动作让心跳剧烈加速,左手背上的麻木随着血脉与灵力的流转迅速在身体里蔓延,几息之间便感觉全身乏力。沐夕沄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不断喘息,视线竟模糊了起来。
    古青桥一惊,拉着他的手看去,伤口中黑血流出,飞刀上竟抹着剧毒!
    古青桥袖中匕首滑入掌中,在胖胖的小手掌上割了一刀,暗运灵力,鲜血立刻涌出。他拉过沐夕沄,将手上伤口贴上对方嘴唇,在他耳边低喝道:“喝进去!”
    铁锈味的液体涌入口中,沐夕沄来不及反应便已入喉,那血液中竟掺着一丝甜味。
    神奇的是,他立刻感到身体的酥麻渐弱,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顷刻之间身上的毒已解了大半。他推开古青桥的手掌,心中有种感觉熟悉而模糊,却无法肯定。
    第四轮箭雨飞来。沐夕沄已无任何防身之物,只好一把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抱入怀中,密密地护住。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淡青色的结界突然降下,将两人护在其中,箭矢碰到结界纷纷掉落。君子剑破空而来,墙上数人发出惨叫,弩手纷纷倒地。
    援军终于到了。
    顾顺跟着苏言君和梁痴跳下墙头,平县差役一拥而入,形势立刻反转。
    马脸汉子见势不妙,立刻招呼剩下的几人避入修士房中,院内众人还未跟进,房中突然发出爆裂巨响,烈焰直冲上天,竟将半个平县照得如同白昼。
    院中众人都被爆炸的余波冲得向后倒飞出去。梁痴情急之下张开半个保护结界,也只能护着院中数人缓了缓冲势,结界便被掠过的狂风扯得粉碎。
    过了好半晌,倒地的人们才清醒过来,小院的房屋已被夷为平地,院中树倾墙倒,一片狼藉。
    摩云山的弟子们最先起身,在院中检查了一番,发生爆炸的房屋里什么都没留下,也不知那修士和马脸汉子是否已逃脱。大车上的孩子们被结界挡了一挡,又多是坐卧在车上,反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梁痴诊过脉后,发现是因失血而造成的身体衰弱,忙叫人送到平县药堂,开了补血补气的方子,着人好生照顾。赶来的差役大都是皮肉伤,醒来之后便没有大碍。
    古青桥本想趁乱离开,无奈化形水药效仍在,心中大叹倒霉。随即看着立在院中的沐夕沄,突然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