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引”将南忘溪自榻上扶起,转身背了起来,他不想再听这女人说什么,只想赶紧到安全的地方。
    “可惜南修士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好像恨极了你,将化清道人的死都怨在了你身上,唉,我跟他解释他都不听,想来是在元华宗听到了些什么吧。”妙清自顾说了下去。
    “林潮引”脚步一顿,“元华宗?”
    “我忘记说了,我是自元华宗找到的南修士,虽然当时的他看起来很自在的样子,但想到元华宗和飞羽宗的关系,我顺手就将他带了出来。”妙清像是在回忆,“不过他一直在怪我将他带出,说我是绑架什么的。”
    林潮引看到这个画面直觉不对,但魂珠并不能展现出事情的全貌,紧接着就是南忘溪自己曾提到过的自爆。
    他一直不敢深想这个,甚至是有意忽略了这件事,在他内心无法想象忘溪身死的画面,但这个魂珠中,他却真切地看到了。
    他呼吸凌乱,紧握的双拳中有血痕隐现,那个“林潮引”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让事情变成这样?明知道这些在南忘溪那里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还是恨不得去做些什么来更改。
    眼前的魂珠像是无底深渊,但他却要闯下去。
    他看着“林潮引”同他一样痛哭过,用了无数办法来唤醒忘溪的神魂,但一切都是徒劳,忘溪的神魂还是在一天天减弱,“林潮引”甚至开始向天道祈求,直至绝望。
    杀了李青风从他那里得到神女的信息之后,“林潮引”找到了妙清,“既然你自称神女,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神?”
    战斗的最后,神女以元神进行了攻击,直到此时“林潮引”才发现一直以来被认为是自己“心魔”的东西,竟然和神女有关。
    “没错,对你说南忘溪被人利用向外传递你的信息的是我,让你暂时远离他的也是我,你不是奇怪那些追杀你的人为何总能找到你?明明你只将你的位置告诉了他。”神女此时仍在笑着。
    她表情满是玩味,“本来以为能从他的神魂中得到破开虚空的秘密,没想到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若能借他之手杀了你,助我重塑躯体也算他有用,可惜他真是废物,一样都做不到。”
    “林潮引”本已麻木的眼神再起波澜,他背后生出嶙峋的骨架,一番缠斗后,森白的骨翼将神女围困住,他五指直接插入神女头顶,将她的元神抽出,让天道法则将那元神消磨干净。
    之后他又将自己的神魂如法炮制,即便是死,他也要将神魂中神女的元神碎片除尽。
    但或许是消灭了神女的元神,天道法则不如从前,“林潮引”的神魂并未消散于天地。
    再之后,就是轮回大阵的启动。
    林潮引收起魂珠,将其放回南忘溪的储物袋,他走到床边,撩起床幔,在熟睡的南忘溪身边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睡颜,最后推门而出。
    落天星见林潮引面容冷沉,不知要去往何处,难道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她忙追上去问道:“尊主欲往何处?”
    林潮引冷冷道:“杀妙清。”
    启清宗。
    妙清正感受着冥冥之中的变化,不知为何,天道对她元神的禁制竟像是削弱了,她迫不及待地站在天光之下,那果真不是错觉,以前觉得沉重无比的躯体也轻便了许多。
    看来新天道法则已经形成,而那法则对她限制并不多。妙清喜不自胜,第一次如此享受阳光的照拂。
    自千年前她苏醒以来,艰难地找到了大部分元神碎片,收集了那么多的“灵气罐子”,但前些时候李青风那片元神的消失让她再也补不齐元神了。
    若她再无望回归故里,那这千年的谋划都将是无用功,现在她唯有杀了林潮引,使神血归流重塑神躯,才能温养她的元神,到时候再以“灵气罐子”做燃料,想来应是可行的。
    之前因为她无法出动,只能诱使他人行事,没想到林潮引命大,怎么都杀不死,如今她能行动自如,该好好布置,以求将林潮引一举击杀。
    此时的她尚不知林潮引早已在赶来杀她的路上。
    卓山一来就见妙清伸展双臂站在日光之下,面容瓷白无瑕,她已多日不出房门,卓山差点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毛病。
    他上前自身后抱住妙清的腰,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唤道:“清儿。”
    神女掰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你最近怎么了?”卓山不解道。
    神女在启清宗并没有什么筹码,这里并非可以久留之地,如今实力恢复了四五分,打定主意要走的她,开始厌烦与启清宗的人虚以委蛇。
    但在那之前,她要先除去一个隐患。
    “珠珠呢?我想她了,你去把她叫来。”神女道。
    卓山道:“她正午睡,我们也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晚会儿再叫她。”说着就要去牵神女的手。
    “还未确定珠珠会成为神血觉醒者,就急着要下一个了吗?”神女讥讽道。
    卓山神色渐渐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和我成亲不就是为了神血血脉?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为了试验他能不能成为神血觉醒者?”
    神女此话说完,突然感到脑中一阵刺痛,她按住额角,心中暗道:难道那懦弱的祁清儿神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