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认为修士为何要有仙魔之分?”先将母亲对自己的误解放在一边,南忘溪反问了一句。
    夏甜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因为天道之下,顺天而为为仙,倒行逆天为魔。”
    “可那是以前的天道法则,新的法则将要诞生,到那时,将再不会有仙魔之分,只以人的品格判定。”
    夏甜微微愣神,她也听了忘溪之前的课,但听到半途就不敢再继续了,心境地动摇让她闭塞了耳目,“若果真如此,我们这些修士难道就要被抛弃了吗?”
    南忘溪道:“及时改弦易辙或许会造成暂时的修为倒退,但只有踏上正确的道,才是长久之计。仙魔之别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唯有人道才是人类最后的归宿。”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在论完道统一事后,夏甜没有再追问南忘溪和林潮引的事,她此时方猛然想起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大人了,他的决定自己无法使其更改。
    她知道自己和丈夫亏欠儿子甚多,即便儿子从未怨过他们,她醒悟过来,此时唯有支持忘溪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会再干涉,娘只要你记得,若有什么事,爹和娘都是你的后盾。”
    险遭嫌弃的林潮引此时正和赶来的落天星商议事情,“我之前传书让你们准备的嫁……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落天星回答道:“准备得差不多了,请柬也已备好,只等尊主下令送出了。”
    想当初林潮引说自己要成亲时,她惊了一下也就算了,毕竟看了自家尊主为情所伤的样子,但原嵩王却是非常震惊的,这些年,他们和林潮引从对手到成为他的属下,自认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林潮引的魔尊之位那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踩出来的,他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之前的魔道三大魔头,六疯被林潮引一举击杀,只因六疯和仙道元华宗有牵连,与其密谋过杀害林潮引一事,不知是何人告密,被林潮引毫不手软地一杀了之。
    而落天星对林潮引有几分恩情在,在败于林潮引之手后,落天星很干脆地投入了林潮引麾下,原嵩王见林潮引大势已成,大战一场后发现自己也不是对手,又有落天星在前做了示范,打不过就加入,也很干脆地成了魔尊手下。
    俗话说,敌人是最了解你的人,曾经和林潮引为敌的原嵩王怎么都想不到平日冷心冷情的林潮引突然有一天就要成亲了。
    而且对象还是飞羽宗的修士,他们之前可正和那边的人对峙,虽然后来撤了,但怎么说都是曾经的敌人,现在对面的人突然就要和他们做亲家了,这说出去谁都要怀疑的。
    不过,林潮引显然不是开玩笑的,他事后疯狂调查南忘溪此人,就怕自家魔尊被人骗了感情,毕竟魔尊大人哪都好,就是没有感情经验啊。
    这一查发现对方也是人中俊秀,在飞羽宗素有天才之称,和鹿野下洲的兴起更是脱不了干系。想起魔尊曾是飞羽宗弟子,想来就是那时结下的情意。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尊主一直对鹿野下洲照顾有加,原因就在这未来的尊主夫人身上,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那边一出关,这边就急吼吼地要成亲,也能说得过去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也看了尊主的录像了,看完他就出了一头汗,赶紧销毁了,只当自己从没看过,恨不得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目前这事还无人敢在魔尊面前说道,他也不想当这第一人。
    作为一个有了孙子的奶奶,林潮引认为落天星对婚事方面应该是有些了解的,这才将“嫁妆”一事交给她拿主意,但他还是忍不住惦念,这才时时问起。
    “那灵石呢?该准备多少,还是直接送矿脉比较好?我之前没在意,哪条矿脉产出的灵石品质高点?”林潮引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的落天星头皮发紧。
    “琴禾那条矿脉产的灵石品质绝佳,若是您想要送出,也不是不行。想必至心道友知晓后,也一定会高兴的。”落天星见尊主自己都这么舍得,她是没有反对的必要,又不是她的家底。
    因为前些时候,南忘溪授课之时道出了自己的道号,如今落天星也不为称谓问题为难,直接称其尊号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紧要之事,“前些时候发了请柬,再过不久,赶来的人应会更多,我观近日仙道之人也在朝此集聚,还应早日做好防范,莫要闹出乱子扰了喜事。”
    “下月二十八,应该来得及布防,若真有人敢趁机闹事,我必让他有来无回。”林潮引心中默算时间,他不愿在忘溪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杀心,为此只能在暗中多做布置。
    “还有一事,”落天星想起之前林潮引曾交代过她的事情,“我们已经找到妙清此人了。”
    林潮引道:“她在何处?”语气中有丝丝杀气显露。
    落天星道:“昨日线报传来,启清宗有一名祁清儿的女子刚升入元婴期,道号就是‘妙清’二字,她在启清宗一向神秘,我们对她所知甚少,只知她是红山道人座下弟子,与同门师兄育有一女,其余就不清楚了。”
    若不是林潮引吩咐下来,他们在各处打探,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女子,但当想要对她细细探查时,却发现连她何时入的启清宗都不知。
    林潮引即想马上就去除了此人,但心中又挂念着和南忘溪的道侣大典,沉思片刻,终究是想成亲的心占了上风,“密切注意她的行踪,只要她有异动,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