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叹息,潘留那只小蝙蝠大概还以为陛下对他另眼相待——实际上陛下甚至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只是不想与他背后的国师交恶,才把他弄到身边,方便监视。
    “潘留……是有这么一只妖。”晏画阑想起来了,“叫他过来。”
    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他就能确定那是不是哥哥的马甲。
    不一会,潘留喜不自胜地来了。
    进来的时候,晏画阑手中拘一捧糕饼渣,正在逗弄小云雀。
    潘留眼神一暗。
    怪不得刚才不让他进来,生病静养就是个借口,原来是陛下又有了新宠。看陛下投入的模样,恐怕早把他给忘了吧。
    他脆声道:“叩见陛下。”
    “你来了。”晏画阑抬眼,目光满满都是灼热的探寻。
    这份灼热让潘留一惊,随后是大喜。
    陛下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会不会是想他了?
    晏画阑问:“这几日在宫中,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潘留:“一切都好,陛下。”
    小云雀趁他们俩说话,就要趁机偷偷溜出去,翅膀还没扇两下,就被捏住小翅膀,又落进了晏画阑的魔掌中。
    晏画阑坏笑着揉揉他的头。
    “陛下?”潘留幽怨道。
    “哦。”晏画阑才想起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本应该和这个可疑人选多聊聊,但不知怎的,连小云雀都比对方有吸引力,不自觉就跑了神。
    潘留咬咬牙,暗暗瞪向云雀。
    玩什么欲擒故纵,装什么可爱?一只卖唱为生的云雀妖,哪比得上他们蝙蝠妖高贵?连国师都是蝙蝠妖呢。
    潘留鼻子出气:“陛下,我说‘一切都好’。”
    晏画阑盯着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对潘留没有感觉,没有那种和哥哥在一起时的心动与喜爱,甚至还有些嫌弃。
    潘留肯定不是哥哥。
    晏画阑心中有些失落,但想想也是,哥哥怎么会那么快露出马脚?
    他脑补了哥哥摇着手指说“快来追我呀,如果追上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场面,很快又振奋起来。
    哥哥一定就在附近看着他!
    从今天开始他可不能再邋遢下去了,他要打扮成最靓的妖!
    晏画阑突然活力百倍地跳下床,钻进他巨大的衣橱里,翻出了一件最骚包的大氅。
    潘留余光瞥到他健美的身躯,脸色绯红地捂住了胸口:“陛下,这太突然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晏画阑好像才注意到他:“你怎么还在?出去。”
    “陛下?”潘留脸色一白,不可置信。
    晏画阑警惕地用大氅挡住自己:“渔回,送他出去。”
    他尊贵的身体只有哥哥能看!
    这是渔回今日第二次将潘留绑出去,他好心劝道:“陛下心里已经有王妃了,你收收心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潘留:“可是陛下刚刚还邀请我侍寝!要不是因为别的妖分了他的心,哼。”
    渔回:“……”
    渔回真想打开他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他劝也劝乏了,只好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寝殿里。
    晏画阑揽镜自照,眯着眼试着凹出一个深邃成熟的眼神,然后满意地放下了铜镜。
    他问云雀:“之前我昏睡的时候,你还见过其它人进入寝宫吗?”
    霜绛年扯谎:“我不知道,陛下。那段时间我也莫名其妙睡过去了。”
    “或许他带了迷药。”晏画阑沉吟。
    当时他意识昏沉,以为只是一个梦。仔细想来,梦境中哥哥似乎摸过他的鬓发,然后手……停在了他的储物耳坠上。
    他的储物法器里,有哥哥想要的东西?
    晏画阑恍然大悟。
    是孟客枝的残魂!
    在他身旁,霜绛年忽然浑身一冷。
    只见晏画阑一脸阴笑,将装有残魂的净水瓶取出来,就大剌剌放在床头。
    小云雀好奇地歪着头,晏画阑见此,勾起了唇角:“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妃想要它,只要我把这个瓷瓶牢牢握在手中,他就跑不远。”
    “那为什么要放在这里?”霜绛年有些担心其它人会盗走残魂。
    晏画阑得意道:“这一招就叫‘引蛇出洞’,我越是放在明面上,让王妃天天看到,王妃就越抵挡不住诱惑,偷偷伸手。待我在这附近布下天罗地网,不愁捉不到他。”
    霜绛年:“……陛下英明。”
    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注意不露出马脚的。
    “等等,我想到一个误区。”晏画阑忽然面色一凛,看向云雀:“你刚才也在寝宫里,你身上的嫌疑最大啊。”
    两只鸟大眼瞪小眼。
    霜绛年鸟皮紧了一紧。
    还没待他否认,便听晏画阑嘲笑:“但是怎么可能?哥哥强大又美丽,怎么会变成你这么……娇小的东西?哈哈,那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可爱的霜绛年:“……”
    晏画阑打了个寒颤,小声道:“而且如果你是哥哥,看到我这么作,肯定早就忍不住揍我了。”
    霜绛年假笑:“怎么会呢。”
    你说的真没错呢。
    “虽然不太可能,但严谨起见,我还是要排除每一个嫌疑。”晏画阑道,“你变个人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