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沈书瞳早有攻克这道难题的打算。在他当年发送到药剂大师邮箱的小论文里,就曾经提到过制造此种药剂的方法。只是苦于彼时没有足够的能力解决材料上的难关。不过现在,多亏精灵圣木的到来,这些问题都已迎刃而解。
    没错,沈书瞳把精灵圣木请到人类位面来,还有第二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借助精灵圣木的力量,将他作为药剂师的野心付诸实践。
    在精灵位面与太女斡旋的时候,沈书瞳无意中发现,精灵圣木的树叶似乎能够充当这种药剂的药引。
    沈书瞳对于非己类的生物一向不怎么讲仁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好吃好喝地供着精灵圣木,自是对它有所求的。
    为什么他会同意精灵圣木养那么多猫?这可不是单方面的安抚,精灵圣木需要吸猫,沈书瞳需要它的树叶,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当然,精灵圣木的树叶有限,撸秃了找不到第二棵。但恰巧沈书瞳的异能就是植物系,能够借助自己的力量无限繁殖。
    经过一年的训练,小胖子的融合技能卓有成效。沈书瞳拿了精灵圣木的树叶找他合作,在剩下的时间里,两人窝在联邦军校的生物实验室里宵衣旰食,终于研制出能够生长圣木之叶的树种。
    随后,沈书瞳揣着这包树种,找上了太子哥和新闻部部长。
    如今他名声大噪,但论背景实力却比不上这两座大山。沈书瞳借两人之手,将药方与原材料公之于位面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在世界各地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人类位面革新腾飞的起点。稚嫩的人类青年竭尽所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同胞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当沈书瞳进行收尾工作的同时,恶魔那边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或者换个说法——只缺新娘?
    在某个晴朗的午后,联邦军校上方的天空无声撕裂出一道庞然洞口,撑开蝙蝠翼的恶魔族如同巨大的夜幕,静悄悄地降临在一同散步的校长与沈书瞳面前。
    恶魔早已知会了沈书瞳,所以他对此倒没什么讶异;可联邦军校的校长一下子傻在了原地。
    当初沈书瞳见到一只恶魔就吓得拔腿就跑,此时被一群恶魔族包围,可怜的老头子是什么心情,一想便知。
    校长两股战战之际,忽然从恶魔族堆里瞄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您竟然来自恶魔位面?”
    恶魔身着漆黑正装,悠然走到校长面前,面上仍是似笑非笑。
    老头子哆哆嗦嗦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这些日子,多谢您照顾我的男孩。”
    校长听他的话,下意识瞄向沈书瞳。沈书瞳顶不住他探究的目光,只能解释道:“我是他的契约者。”
    “不是契约者,他是我的未婚妻。”恶魔笑道,“我是来送聘礼的。”
    校长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被这句话吓得魂飞天外。
    此时,附近教学楼的学生与教职工听到动静赶过来,一并将这话听进了耳朵里,愣成一排排整齐的树人。
    沈书瞳局促地环顾四周,恨不得找个地洞。
    好把这只不怕事儿大的恶魔摁进去。
    作为三千位面最强大的种族,恶魔的封后大典,当然要广而告之。
    恶魔位面的婚礼上,沈书瞳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譬如议会主席、精灵太女、女巫族的族长,以及恢复身份的黑猫——天使位面的王族后裔——和他的跟班灵猫小姐。
    沈书瞳本以为此刻绝对要面临一场口水大战。但这些熟人见到他与恶魔站在一起时,有人心照不宣地一笑,有人则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和谐得沈书瞳自己都有点害怕。
    嘉宾就位,璀璨如白昼的大礼堂中,恶魔轻轻牵起沈书瞳的手,请他坐到主位上。
    “感谢各位莅临,在此,我还要向各位说明一个事实。”恶魔在人类青年的额间吻了吻,“我的王后,是人类位面的EX级精神力持有者。”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不知情者惊讶于沈书瞳身份,知情者惊讶于恶魔的坦然。
    就连沈书瞳自己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恶魔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别开了通红的脸颊。
    “他活着是我的妻子,死也是我的宝物。在场的诸位,皆是各族数一数二的人物,你们要是有丝毫异议——”他环顾四周,嘴角是睥睨傲然的笑意,“就试着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吧。”
    闻言,沈书瞳怔了怔,抬起头,呆呆地看他。
    沈书瞳清楚恶魔的用心。恶魔知道自己这一年来一直为这个秘密担惊受怕,索性将其挑到明面上来。
    作为三千位面的霸主,恶魔有能力这么做。
    睨见新婚妻子正望着自己,恶魔偏过头去,在他耳边轻轻地问:“满意吗?”
    沈书瞳收回目光,小声道:“您不是借我来堵住长老会的嘴吗?不必这么用心。”
    恶魔笑起来,捏了捏人类青年的耳朵,声音降得更低:“比起那帮废物,我更希望堵住你的嘴。”
    旋即,恶魔不出意外地捏住沈书瞳挥过来的拳头,将他纤长的手指一根根展开,取出一支笔,在他手心里画了一颗五芒星。
    五芒星是每只恶魔的信仰,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