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大家又把话题转到了厂长的职位以及厂子的收益和分成问题上,有一个干部很直接的指出他的年纪太小了,当不了这个厂长,最多就是让他当一个小队长,厂长的位置要另选他人。还有几个人说他要三成的分成太多了,不能给他分成,只能跟大家一样拿工资。
    总而言之,他当初提的要求,没有一条能给他的。陆锦就听着大家说,也没有插话,直到大家说完了后,他笑了一下,看向大队长和书记,问道:“这就是你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吗?”
    “我们大家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大家都觉得你的年纪太小了,不如你就先当几年的副厂长,等再过几年你大一点,再视你的工作来定,把决定要不要把这个厂长给你当。”书记见大队长没开口,他就开口把他们讨论出来的意思告诉陆锦,说话的语气也是尽量的委委婉了,而且这个厂长的位置也没有承诺给陆锦。
    再有一个就是关于分成的问题,书记也认为陆锦要得有点多了,这也是他们大家的意思,“你一个人就要了三成的分成,这个实在是有点多了,咱们村这么多人才剩下七成而已。”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村口的豆腐坊可以说是我带着大家一建起来的,村后的砖瓦厂子也是我给的主意。我在豆腐坊当师傅,每天也是跟着大家拿工分,过了年后我不在豆腐坊做事了,连这几个工分也没了。我家里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们年纪还小什么都干不了,都要靠我养活,说真的,这几个工分甚至是连养活我弟弟妹妹都难,我家里现在还要靠我舅舅补贴我们。”陆锦并未说他在外面赚外快的事,好在现在有他舅舅给他当挡箭牌。
    不过他在村里换东西的事村里应该是有人知道的,起码陆大队长是知道的,只不过大家对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以前他是没办法,要挣钱带弟弟去看病,才冒着被抓的风险干倒腾物资的买卖,现在他们家小宝的脚治得差不多了,大头的钱已经花了,剩下的小头的钱应该不用很多,他想找一份能光明正大赚钱养家的工作。养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个小孩每年光是吃饭穿衣读书看病就是一大笔支出了,等这一场运动搞完,正好他们家几个小孩也要上大学了,三四个孩子上大学,这又是一大笔钱,他要不现在就开始打算,等以后再去打算,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这个厂长的位置他是要定了,而且他只要三成的分成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打完了感情牌后,陆锦才继续说道:“当然咱们村的豆腐坊和砖瓦厂子能建起来,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不可否认我在这里面也是出过主意,出过力气的人。”
    “咱们村现在的成绩,相信大家都能看得到,别的村子的人还住着茅草屋,咱们村好多人就住上砖瓦房了,大家手上还能有点余钱,日子过得也比从前好多了。要是咱们村还再多一个厂子,以后厂子要用人都首先考虑咱们自个村不是?厂子越做大,需要的人就越多,到时候说不定每一家都有一个人进厂里做事的。我不敢保证咱们村未来一定给每个人都能成为富翁,但是,最起码咱们村的人只要肯努力去干的,未来的日子肯定都衣食无忧,幼有所养,老有所医,读书看病都不成问题。”
    “我是有心带咱们村的人过上好日子的,但是这也需要大家配合我,需要咱们村,整个村子的人的努力。当然,要是大家觉得我这个提议不够好,我要求的东西太多了,那也行吧,我回头去找镇上的领导谈一谈这个事情,这个厂子也不一定要建在咱们村不是?或许建在咱们镇上会更好一些,建在咱们村就只是有益于我们自个村人,要是这个厂子建在镇上,就有益于咱们整个镇的人了。”
    陆锦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不就是觉得他的年纪小好欺负吗?才会想让他干活又不想给他好处,这世上哪有好的事,想要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的。其实当初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想过要不要把厂子建到镇上去的,相比而言,还是镇上的条件更好一些。但是想了又想,他还是觉得如果这个厂子要建的话,还是建在他们村子里更好,能给村里的人争取多一些福利。不过看来别人不是这么想的,把明摆着有好处的事情往外推。
    书记和陆大队长几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知道陆锦这是不答应他们的提议了。陆大队长看得出来陆锦是生气了,他咳了一声,还是站了出来说话,带着一点商量的意味,跟陆锦商量道:“不如这样吧,我再跟他们重新商量一下,厂子,肯定是建在咱们村子的好,小锦你说是吧?”
    “对对,建咱们村子好,建镇上去招工就招不到咱们村了。”其他的干部们都知道厂子肯定是要建在他们自个的地盘上要好,建在镇上招工就没他们陆家村什么事了。
    “希望你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是我想要的,不然就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对于厂长的职位陆锦是势在必得,他不想自己辛苦搞起来的事业最后还是便宜了别人,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大队长和书记几个点了点头,他就转身往外出去了。
    陆大队长看了儿子一眼,陆博成领悟过来,赶紧的跟着陆锦那一起出去。
    一路回去的路上陆锦都寒着一张脸,他是真的很生气,明明是对村里人好的事,他们村能多出来一个厂子,不仅对他们村大队,对他们村里每一个人来说都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难就难在某些人的心思太多了。